安饒抬起的手頓了一下，隨後無奈的領著知鳶進府。
她還是之前的她，真好。只是，他好像已經不是以前的安饒了。
想到這裡，安饒寬大衣襬下的手輕輕攥了攥，過去三年，他用這雙手將整個南秦握在其中。
皇帝越來越信任他，太子與大皇子斗的兩敗俱傷，慢慢的沒了鬥下去的力氣。
而他，站在這城牆中間，望不見前方，看不清身後，只知道，這皇室沒有任何人值得扶持。
他也曾經想過眾生。如果他還是那個小僧，如果他還信奉心中的佛，他定會愧疚，但是，他的佛隨著她跟肥麻雀的離去，也漸漸從他的內心剝離。
“安饒？安饒？安饒！”
安饒聽見知鳶的聲音回過神。
“你在想什麼吶？這個衣櫃裡的衣服是給我準備的嗎？”知鳶指著曾經她用過的櫃子，裡面的衣服都是當季新款，而且很新，一看就是最近買的。
“嗯。”安饒有些窘迫的點了點頭。
“哇塞，我好喜歡啊，安饒！真的好漂亮！”知鳶興奮的撲過來抱住他，在他懷裡蹭了蹭。
這一刻，他心中，三年來的空缺被填滿了。
罷了，在她眼裡，他永遠都是那個小僧，他會隱藏好自己。
“喜歡就好。”
知鳶一來，國師府熱鬧了起來，平日裡清冷不近人的國師大人，說話多了，臉上笑容多了，出門也頻繁了。
國師府，多了些煙火氣。
“知鳶小姐，今天中午還泡梅花茶嗎？”
“嗯吶，嬤嬤，我今日在外面買了些栗子，你幫我做些栗子糕唄？”
李嬤嬤皺著眉頭有些為難，她抓了抓衣襬。
“知鳶小姐，老奴做的栗子糕味道不太好，還在改進，您看要不老奴去外面給您買點？”
知鳶有些遺憾，她有點饞栗子糕了。
“怎麼了？”安饒從外面進來，正好看見知鳶那有些失落的樣子。
“國師大人，老奴無能，知鳶小姐想吃栗子糕，奈何老奴做的難以入口啊。”
“也不怪嬤嬤，我就是突然想吃了而已。”
安饒摸了摸知鳶的頭，笑了笑。
“無妨，我來就好。”
“你會？！”
“嗯。”
“你為什麼會？”
安饒坐下來，揮手讓李嬤嬤先退下。
“師父在世的時候，偶爾會從山下買些回來，但是價錢太貴，於是師父便自己研究著做了。”
“後來小僧年長了些，便學著做了，味道還可以。”
知鳶滿眼崇拜的看著安饒。
“安饒，你真厲害！”
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她怎麼這麼容易滿足。
知鳶等了好久終於吃上了心心念唸的栗子糕，就第一口她就嚐出來了，好熟悉的味道啊。
知鳶吃著，眼淚順著臉頰滑落。
“這麼難吃嗎？”安饒皺著眉頭看著那份成色跟香味都很不錯的栗子糕，她不喜歡嗎？
“好吃！好久沒吃過這麼好吃的栗子糕了！”
回想起從前那些世界，像電影一樣從知鳶腦海裡一幀幀的閃過，若是按照神界來算，他們相處也不過才五六年，可是他們真的實實在在過了好幾輩子。
她在不同的世界，見到不同但又相同的他。
突然間感慨萬分，到底是造化弄人，她忘了他，他拼命的尋找她。
“我們會永遠在一起嗎？”知鳶抬頭看向安饒。
後者先是點了點頭，然後疑惑的看了看她，又疑惑的看了眼眼前的栗子糕。
莫不是產生了毒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