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兮微微垂首,輕聲問道:“楊綵鳳她……王爺昨晚可是去找她了?”
顧玄景神色平靜,緩聲道:“我不過是心緒煩悶,讓她舞了兩支曲子罷了。”
“兮兒,這等小事,你也要放在心上?莫不是變得小氣了?”
柳月兮神色一慌,急忙辯解:“我……我,景哥哥,你曾應允過我……”
顧玄景面色驟冷,“你還敢提以前?”
柳月兮怯生生地退柳兩步,雙手不安地絞著衣角:“不……不是的。”
“景哥哥,你別生氣,兮兒以後再不敢提了。”
顧玄景緩了緩神色,淡淡道:“兮兒,你若是乖覺些,這往後的日子自然順遂,若是……”
“哼,本王還忙著,就不陪你了。”
說完,顧玄景轉身拂袖而去,獨留柳月兮愣在原地,眼中噙著淚。
*
將軍府閒置的雜物屋內,幾縷陽光透過狹小的窗戶縫隙,投射在地面上,形成一片片微弱的光斑。
顧曜纓站在一方舊案後,他微微低頭,手中緊握著一支畫筆,在宣紙上緩緩遊走。
宋菀寧一踏入屋內,便望見那雙屬於男子骨節分明的手正在桌案上忙碌。
她悄然在門口佇立許久,才輕聲打破屋內的寂靜:
“你一大早跑到我府裡來,這是弄什麼呢?”
顧曜纓聞聲抬眸,下巴輕輕點了點桌上的宣紙。
“當然是給元宵做一個好玩的,免得它整日來四處拆家。”
宋菀寧秀眉微挑,“你一個皇子還會做這些?”
“行不行啊?”
正在揮動筆鋒的手猛地一頓,顧曜纓緩緩抬起眼瞼,直直地看向宋菀寧。
他雙眸微微眯起,帶著一絲似有若無的戲謔:
“我不行?”
“昨夜是誰在求饒的?”
宋菀寧臉頰瞬間漲得通紅,趕忙別過頭,“不是這個意思。”
她一邊說著,一邊快步走上前去。
只見宣紙上繪製著一幅設計圖,一個結構穩固的三腳架躍然紙上,三腳架的中間,兩根細長的繩子連線一塊木板。
宋菀寧不禁脫口而出:
“這是做鞦韆?”
顧曜纓微微點頭,“嗯,也不知曉元宵喜不喜歡。”
“元宵喜不喜歡?不好說,反正我很喜歡。”
顧曜纓嘴角勾起一抹淺笑:“那不給元宵做了,給你做。”
宋菀寧眼眸一亮,接話道:“也不是不行。”
語畢,顧曜纓利落地拿起圖紙,站起身來,在屋內的空地上仔細地比劃著尺寸與形狀。
又從一旁堆放木料的角落,精心挑選出幾塊質地優良、紋理清晰的木材。
宋菀寧對木工之事一竅不通,只能在旁靜靜看著。
看著他手握工具用力,手背至小臂的青色脈絡賁張。
看他躬身時肩腰的利落線條,瞧著瞧著,宋菀寧心湖泛起漣漪。
這人也太養眼了……
在顧曜纓精心的打造下,約摸一個時辰的功夫,鞦韆已然成型。
他又仔細地檢查了各個部件的連線之處,確保穩固安全。
隨後,他找來兩根堅韌的繩子,將其巧妙地系在三腳架的頂端,調整好長度與鬆緊度。
“不錯不錯。”宋菀寧走上前,輕輕搖了搖鞦韆,感覺十分結實。
“我十分喜歡。”
顧曜纓拍了拍手,目光灼灼看向宋菀寧的唇畔,“這麼喜歡,總該有些獎勵才是吧?”
宋菀寧瞧著那眼神,下意識地捂住嘴,這廝啃起來,非得把她力氣都抽乾才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