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衍漆黑如墨的剪瞳淡淡地瞥眼床頭邊的女子,停在梨花木案桌旁。
桌上玉盞酒器、水果乾果拼盤齊全,離衍一揮雲袖,桌子以及上面的食物全消失了,換了另一張更奢華的案桌及座椅,又憑空取出一個白玉壺,同時,桌子上多了一小杯質地極佳的琉璃盞,自顧自的飲著。
若是床邊坐的是蘇婉兒本人,他大抵還有一分興趣與之交鋒,探探對方的底細。
幻靈而化的,過於虛假,根本都不想多看一眼。
離衍又獨自倒了一杯瓊漿玉液,剔透的液體倒映著他淺薄的映像。
蘇婉兒……,那個處處透著古怪的女人,不知道她會經歷什麼呢?
是否也如他一般,經歷和他的成親?
想到這兒,離衍驀的沉下臉色,他在想什麼呢。
他才不願和蘇婉兒那個女人有過密的牽扯。
蘇婉兒最好別覬覦自己,哪怕是假的也不行!
許久未動的女子似乎覺得身體僵硬,不大舒服,把鑲金嵌玉的團扇隨意扔到床上,又扯扯身上的大紅嫁衣,驚疑不定的抬起了頭。
與漫不經心的離衍來了一個四目相對。
一雙冰如寒潭幽深之至的墨眸,孤清絕傲,略帶一絲迷離;另一雙澄澈如水明亮似月,猶如小鹿,略有一絲錯愕。
離衍僅僅從團扇挪開的令人驚豔的小臉上掠過,便移開視線,重新自飲。
假的罷了,能翻起什麼風浪。
沐言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竟然又誤打誤撞的和離衍牽扯在了一起,還特麼是入洞房的高光時刻,苟幻境!
不過也不怕,工具人兒一個,還能打的過自己麼?
滿是喜慶的屋子裡,瀰漫著淡淡的酒香,沐言的目光很快鎖定離衍……手中的琉璃盞。
好傢伙,竟然自己喝上了。
正好沐言也略感口渴,她徑直下床,卻不料喜袍寬大,其中一隻腳踩住裙襬,差點栽倒。
離衍擱置到唇畔的琉璃盞停頓了一下,嘴角劃過一抹極淡的弧度。
這假貨,可是真夠蠢的。
沐言站穩腳跟,看離衍依舊自顧自的喝,也不知道那壺的佳釀還多不多了,當即衝過去拿起白玉壺和桌子上空閒的杯盞給自己斟了一杯。
香氣四溢,好聞的緊。
沐言一口氣連喝三杯,別說,還挺好喝的,有股淡淡的酒味兒,喝著跟飲料似的。
由於她未經其酒主人的同意,接二連三的倒酒喝酒,惹得其旁邊的離衍一直怒視她。
這個女人,好大的膽子,怎敢……
當然,離衍是這樣想的,也是這樣說的。
沐言皺眉盯了男子好幾眼:“你這麼兇幹嘛?”
似乎是覺得對方過於大驚小怪了,不就是喝了點酒嘛,這酒又不是你釀的,這是幻境友情贊助的,你兇什麼兇啊!
離衍嘴角扯出的冷笑還來不及放大,便聽到女子說了下一句:“再兇我我就揍你了,智障!”
離衍的臉當即就黑了,智障?聽著就不像是好詞兒?像是在罵人?
這個女人竟敢罵他?
試問,他堂堂離國太子何時受到過這種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