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再熟悉了。
熟悉的佈局,熟悉的裝飾,熟悉的書本。被忽略的冷情感與獨屬書齋的死板卻都不見了。
本以為進了書齋,就能躲避讓他無所適從的目光。
誰知道進了書齋的所面對的是更多的探照燈。
這是太學一向冷清的女院,外舍齋中中放著最差的一批學生,書齋裡站著整個女院的先生。
教外舍生的博士一向被公認為學問最差,此時他腰桿卻挺地格外直,看著進來的楚霽川,與有榮焉。
楚霽川不明白他的這種驕傲感從何而來。
只見先生手握拳放在下巴,裝模作樣地咳了一聲:“看也看過了,都散了吧,這=陳歲桉是我書齋的學生。”
幾個先生像看出升旭日般地看著楚霽川,眼神殷切,像是塗了膠水,牢牢粘住。
“若有不會的可以直接來問,我是教上舍生的先生,學問更好些。”
“莫聽他的,我對《春秋》有頗為深刻的心得,你若有空可以與我一同探討。”
“若是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及時和我們說出來。”
“先生們都很和藹,你若是願意,可以在這裡長久地學習。”
這可是楚霽川的女兒,陳歲桉啊。
太學開闢女院本就困難重重,處在風口浪尖,現如今雖然是辦成了,但是否能長久地存在還是兩說。
不乏一些虎視眈眈的老古董們渾身上下一百八十個眼睛地盯著太學女院,只等挑出一點錯處後就上摺子,搞垮女院。
陳歲桉能入太學,簡直寺廟裡搬了尊真佛,光是看著就能覺得身上源源不斷散發著普度世人的重重佛光。
畢竟陳歲桉代表的就是楚霽川,整個大梁沒有人有這個膽子敢正面與楚霽川叫囂。
“你是那個在飯館的小姑娘?”
一眾博士中,有一個穿竹青色的眼睛裡有著驚喜。
楚霽川搜腸刮肚,終於想起了他是誰。
也幸好是他記性好,不然著實難想起這個甚至都未與他見過面的人。
這是陳歲桉寒食節出去買玩具,落腳的那家飯館中的客人之一。
陳歲桉無論在哪裡都能受到歡迎,當日酒館裡有不少人請她吃特色菜餚,這穿竹青色衣裳的就是其中一個。
他本就殷切的目光更加熱絡起來:“我是教內捨生的徐先生,把太學當作自己的家便可。還未感謝你那日的酒水。”
“不必言謝。”
楚霽川說著正常的話,在眾人眼中就像一個小大人一般。
她是整個太學最小的孩子。
若是按年齡,她是沒有入學資格的,但是奈何她是楚霽川認下的女兒。
各位先生叮囑一番後,書齋安靜下來,講課也正常開始。
預料的刁難完全沒有出現,女院這裡分外和諧,楚霽川想的種種絆子都未能成立。
先生們對陳歲桉背不下書的事蹟皆有所耳聞,在講學過程中甚至不提問她,以防小姑娘覺得沒有面子羞愧離開。
不僅是先生不為難陳歲桉,周圍的學生也都有禮親切。
外舍生之所以被分到外舍,自然都是因為她們的心思並不全部都放在了學習上。
先生在上面講課,她們在下面偷偷看陳歲桉。
楚霽川在年幼讀書的時候,一直坐的都是最角落的位置,安靜,不引人注目。
而此時用了陳歲桉身體的他託了自己的福,位置被安排在了最靠近先生的前排,且是前排最中間的位置。
因此他受到了不一樣的注目禮。>>
小聲的嘀咕從左面右面和後面穿過來。
“她好可愛啊,我好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