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她的親生兒子一生纏綿病榻,以此來盼望她的情郎多看看兒子,她也因此能夠多看情郎一眼。
以至於這個法子不再有效了,凌虐親子的快感卻如影隨形,她也從未停手過。
楚霽川停下手中的活兒,慢慢站直了身子。那雙與先前男子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眼睛就這樣直直地看著他所謂的生母。
毫無感情,冷漠至極。
女子看著這雙肖似她意中人的眼睛,眼中半是痴迷半是清醒:“莫用如此眼神看著我,你當時愛我的,你當是愛我的……”
說著,她急急低喃,眼裡溢位幾滴眼淚。
楚霽川終於開口:“究竟誰才是我的父親?剛剛這個?還是日日與你同住一個屋簷下的那個?”
女子像是陷入的自己的臆想,跌坐一旁落淚,嘴裡依舊不停道:“你是愛我的……”
那男子說是此後會經常來看他們,便真的做到了。
自那以後,他便經常過來。
楚霽川也因此得到了母親短暫的和顏悅色的對待。
最初楚霽川是不願同他講話的,但是這人並不惱,還在一旁指點他的功課。
楚霽川坐在書桌前,他就站在楚霽川的身側,像是一個慈愛的,包容的,可以傳道受業解惑的父親一般,指導自己的兒子。
就如同那個風雪交加的夜裡,小小的黑蓮花站在雪地裡看到的那間溫暖的書房裡一般,慈愛的父親站在一旁,溫聲給自己的孩子講解他不懂的地方。
那時候的他站在外面凍的手腳僵直,背完整本書都不能得到一句誇讚。
可是現在他也有了,他也有了父親站在他的身後,誇他功課完成的不錯。
外面風雪簌簌,這年冬日卻不再寒冷。
爐子整日燒著,舊柴未燃盡便再添新柴。
外面地凍天寒,十二月未過完湖邊便徹底凍住了,可這間屋子始終是暖的。
所以陳歲桉聽到了,楚霽川開口喊了他父親。
霎時間如春暖花開。
男子激動應聲,女子眼眶含淚,吩咐廚房今日加菜。
【禁忌系列盲盒之換身盲盒將在一炷香的時間內結束使用,請宿主知悉。】
刺耳的系統播報聲音將陳歲桉喚醒。
她摸著頭上隱隱冒出的薄汗,驚覺這裡不是風雪交加的嚴寒。不是夢中,這是現實,快入夏了。
她回想著剛剛所見之景,只覺得始終為楚霽川酸澀的內心終於有了一點點的寬慰。
小黑蓮花不是沒有人疼愛的,至少他得到過短暫的親情。
至於為何說是短暫的而不是長久的。
依陳歲桉所見,現在的黑蓮花是沒有親人的,小說中也未曾提及此事。
奪權那日他孜身一人,形影單隻。
但凡有一個能讓他還心懷惦念的親人,他都不至於走到最終那一步。
他像是一株沒有根系,無依無靠的浮萍,偌大人世間,找不到一點依託。
也許是後面發生了什麼變故,讓他的父親去世了。
陳歲桉如是想。
曾經擁有過溫暖又再次失去,與只見過嚴寒未嘗過溫暖,陳歲桉無法衡量哪一個才是最令人難以接受的。
倘若一切如她所想,楚霽川的父親是意外去世,那當日當時,楚霽川該多傷心。
陳歲桉摸著自己的腦門的汗,唏噓不已。
大約是出了不少的汗,喉間隱有澀意。
陳歲桉下床給自己倒了杯冷茶。
半盞茶下肚,她清醒了不少。
剛剛系統說什麼來著?
換身盲盒還有一炷香的時間結束使用。
這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