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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蓮花苦澀的,黑暗的,佈滿荊棘的成長之路,僅存的那點點的微光,居然是假的。
他知道的時候該有多難過呢。
陳歲桉眼淚掉下來了,便控制不住,一滴接著一滴掉。
楚霽川看著在大殿另一邊跪著的靜安公主,又看到旁邊這個,似乎是靈魂狀態的女人,呆住了。
她看著面前的女人想要碰他額角,卻怎麼都碰不到。
大家似乎都看不到她,只有他自己能看到。
這個女人不斷問自己:“楚霽川你疼不疼呀。”
她是在關心他?
楚霽川一瞬間有些慌亂,連帶著看她滿臉的眼淚都有些不知所措了。
腹中原本積攢的,即將噴湧而出的恨意似乎不那麼劇烈了。
想要和他的親生父親說的話似乎也不大重要了。
他只想弄明白身邊的這個女人是怎麼回事。
她的眼淚著實讓他心焦。
旁邊靜安公主尖銳淒厲的叫喊:“你居然讓我跟這個野種成婚?”
皇上憤怒拍桌:“你該問問你的好母親誰才是野種!”
喧鬧又嘈雜。
楚霽川只想離開。?s?
混亂的聲音之下,楚霽川只留下一句:“臣,楚霽川,請求辭官。”
最終,皇帝的私生子,這個在官場之上掀起巨大波瀾的肱股之臣,依舊全了君臣之禮:“微臣楚霽川,告退。”
畫面閃過。
大殿消失了,簌簌落雪消失了。
白天變成了黑夜。
陳歲桉的身上多了一件黑色的狐裘。
陳歲桉睜開雙眼,臉上的未乾的淚痕。
面前之景分外熟悉,這是楚霽川的東院,她躺在楚霽川書房的塌上。
她回去了?隱藏劇本結束了?
“你是誰?”
陳歲桉往聲音處看去。
依舊是青年模樣的楚霽川。
頭上的傷口已經上了藥。
她還在這裡,她還沒有離開隱藏劇本里的世界。
現在只有他們兩個人。
陳歲桉臉上的眼淚都顧不上擦,赤腳跑到楚霽川的身邊,卻又小心在他面前站定。
她伸出一個手指頭,小心戳了戳面前的人。
她的指尖感受到了溫度,觸碰到了實體。
是真的人,她能碰到他了。
陳歲桉越想越委屈,她眼淚又控制不住了。
她看著還不算是一個成年人的楚霽川,跪在雪地,被親生父親拿著茶盞砸破了頭。
他用冠冕堂皇的話,說著噁心至極的話。
那個噁心的父親,假意給了楚霽川一點點愛,要用這點點虛假的愛,換楚霽川的一輩子來給他最喜歡的兒子鋪路。
陳歲桉一整顆心像是被捏起來,皺巴巴的。
她伸出雙手抱著面前不過十七八歲的少年,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他們,他們全都欺負你,大家都欺負你。”
陳歲桉眼淚像水龍頭,鼻涕泡也一起出來。
楚霽川先是防備地看著面前之人,接著他就被一個溫暖的身子,緊緊抱住了。
像是凍的麻木的軀幹,倏然進了燒著暖爐的房間裡。
楚霽川動都不敢動,不知如何是好。
他還記得這女子沒有穿鞋,他屋子裡沒有暖爐,腳會不會凍壞。
給她蓋著的狐裘也被她扔在了塌上。
他應該怎麼幹些什麼,給她穿鞋還是給她披上狐裘?
不能把腳凍壞了。
生了凍瘡癢的很。
楚霽川試著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