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大了,已經是個真正的男人了。可是臨到死前,他發現自己還是那個躺在床上等待母親的吻的男孩。
愷撒閉上眼睛。
最後一刻,他的內心平靜下來。
沒有憤怒,沒有不甘,沒有恐懼。
他只是靜靜地等待。
直到死亡在他的額上印下最後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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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苦了。”路明霏說。
愷撒倒在路明霏懷裡,手搭在她的肩膀上,頭枕在她的肩上,閉著眼睛一言不發。他的傷口惡化嚴重,體溫很低,隨時都有可能死亡。
路明霏低頭看著他那張宛如沉睡的臉,但是他的表情安詳的像個無憂無慮的孩子,甚至嘴角還有一絲淡淡地笑容。
“大哥你可別因為缺氧弄壞腦子了……”
路明霏伸手按住愷撒的傷口,她的右眼閃爍著金色的光焰,彷彿在呼吸。同樣金色的光焰在愷撒的傷口處浮動,他的身體在一瞬間燥熱起來,好像血管裡流動的不是血液而是岩漿。
愷撒一聲痛苦的悶哼,開始劇烈地咳嗽。路明霏趕緊把呼吸器塞到他嘴裡。
直到愷撒的呼吸平穩,身上的光焰開始衰減,徘徊在邊上的巨龍才有膽量吼上那麼一嗓子,它盯著掛在路明霏另一邊肩膀上的康斯坦丁,卻只是徘徊而不敢靠近。
彷彿以路明霏為中心有一個看不見的“域”,它不敢踏進這個領域,就像鬣狗不敢獨自踏入獅子的領地。
“來。”
路明霏主動招呼那條龍。
無與倫比的力量在她的身體內爆發,那種高高在上乃至於凌駕世界的力量令她有種虛幻的自信,彷彿天地都要為她讓路。
“帶我回青銅城。”路明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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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藏身在貨艙的雜物之間,黑膠刀柄銀灰色刃的潛水刀緊貼大腿,熾熱的氣息在走道里徘徊,肆無忌憚地宣告著自身的存在。
即使不用側寫,諾諾也能判斷出入侵者的前進路線。當然,判斷是一回事,打不過又是另一回事。
好在她的戰場生存課成績不錯,憑藉地形和陷阱諾諾勉強把那個龍類拖在了船艙裡。
零規規矩矩地靠著貨櫃站好,諾諾說啥她做啥,上到做燃燒瓶下到綁絆線地雷,勤勤懇懇任勞任怨,絕對稱得上是一個省心的學妹。
可比路明霏省心多了。
諾諾嘆氣,也不知道那個愛哭鬼在水下怎麼樣了。
旁邊有人戳了戳諾諾的胳膊,零比著熟練的手語:“他停下了,要行動嗎?”天知道這個俄羅斯小女生還會多少種技能,諾諾簡直想吐槽一句你是“哆啦零夢”嗎?
等一等。諾諾手掌下壓,她皺眉分辨地板的摩擦聲,火焰的溫度,過量的水腥味。它在回頭,它在左右觀察,它的呼吸沉重綿長……
它在猶豫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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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於強烈的氣息從腳下傳來。
就像是太陽從水底劃過,沿途播撒著巨量的光和熱,即使站在鋼鐵上也能感受到腳底微微的刺痛。
烏獲的眉頭緊鎖。
有東西在向青銅城接近。
同時還在肆無忌憚地釋放著自己的氣息,彷彿一柄刀劍指向眉間,冰冷的銳意直衝天靈。
即使是傻子,也無法忽視它的存在。或者說這正是它的目的,一枚直指要害的險棋,孤注一擲殺意騰騰,逼你放棄眼下的所有優勢回救。
是誰?發生了什麼?
陷阱?還是新的敵人?
烏獲攥拳。
火在燒,他的主君被劍所指,來不及等到新的命令。
他該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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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回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