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很相信任紅。
倒不是懷疑她會背刺自己,而是懷疑她能不能發現敵人的來襲,又能不能在敵人出手之前,將自己成功喚醒。
真的要這樣做嗎?
邊溪雲掙扎片刻,最終選擇相信。
她安慰自己:要信任隊友。
她閉上雙眼,沉入記憶深處。
邊溪雲曾見過類似的屍體……
但不是在曙光安全區裡,而是在一個更為遙遠的地方……
“是在逃難的路上。”
邊溪雲睜開雙眼,重返末世世界。
……
昏暗的天空沉沉壓下,活像是一床密不透風的棉被。
這床棉被不但擋住了高處的太陽,還擋住了眾人心中的希望。
負重徒步六天六夜,絕大多數逃難者都已經掉隊,只能稀稀拉拉地跟在後方,墜成了長長的尾巴。
還能緊跟卡車的逃難者數量不多,從前往後數,也不過百十來人。
邊溪雲一家正是其中的一員。
不過,這並不是因為邊溪雲一家體力賊好,能夠靠雙腳跟上卡車。
而是因為邊溪雲的父母略通醫術,又會製藥,屬於“技術工種”。
在末世世界之中,每一個安全區都缺“技術工種”。
尤其缺少“醫藥”方向的技術工種。
出於這樣的原因,駕駛皮卡的人給他們三人分了一個“座位”,以示討好和尊重。
每當啟程的時候,邊溪雲的爸爸和媽媽總是輪流抱著她,坐在一堆行李上,享受“順風車”的優待。
邊溪雲眼珠顫動:“不是這裡……再向前一些。”
又走了好幾天。
疲憊、口渴、飢餓、恐懼一起湧上大腦,近乎截停意識。
年幼的邊溪雲根本不記得具體的天數,只記得一個大概的虛詞。
差不多就是“大家的水快要喝完,食物也快要吃完”的時候。
絕望的呻吟如雲般飄來,散發著死亡的氣息。
沒有人痛哭流涕。
這趟逃難之旅太累太累,光是挪動步伐,便已經耗盡了全身的力氣。
所以,哪怕有人想哭,也早就哭不動了。
就在這個時候,年幼的邊溪雲趴在行李箱上,突然看見幾名大人跳下卡車,朝著後方跑去。
她扯動媽媽的衣袖,小聲問道:“媽媽,他們為什麼要跳下去?”
她的媽媽舉起胸口掛著的望遠鏡,皺眉凝視許久:“好像是……死人了?”
邊溪雲奶聲奶氣:“可是,前天、昨天和今天,都沒有汙染物追上來呀?”
她咬著大拇指,睜大了茫然的雙眼:“我看不見後面的人。”
“來,望遠鏡給你。”邊媽媽把望遠鏡塞到邊溪雲的手中,“我和你爸爸去問一下究竟發生了什麼,你一個人待在卡車上,千萬不要下來。”
“好!”邊溪雲抓緊望遠鏡,乖巧回答。
邊媽媽跳下卡車,沒多久就來到了邊爸爸的身邊。
兩個人交頭接耳片刻,一起向後走去。
他們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之中。
邊溪雲舉起望遠鏡,耐心尋找她的爸爸媽媽。
她將此視為一場“遊戲”,並大獲成功。
約莫三個小時之後,邊溪雲的肚子餓了,她的爸爸媽媽也從人群后方返回。
邊媽媽跳上馬車,帶來了一股腐敗的氣息。
邊溪雲皺起眉頭:“媽媽,好臭!比之前的死人還臭。”
邊媽媽沒有說話,而是把水壺和乾糧塞給邊溪雲。
一直等到邊溪雲吃了好幾口之後,邊媽媽才說:“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