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輕朝上前兩步後蹲下,任由孔雀藍的衣襬垂落在地。
易輕朝用拇指在石碑的紅褐色痕跡上搓了搓,感受了兩息指腹下的粗糙感後將手收回,低頭看著指腹上的陳年的灰塵。
搓不掉。
但的確是血跡。
紅白煞的轎伕與抬棺人會經過這條村路,再加上村頭沾有血跡的石碑,看來施下紅白煞的有情人就是一頭碰死在這塊石碑上的。
“你們三位是過路的嗎?”
易輕朝原本沉浸在思緒中,突然的少女聲驚的他一愣。抬眼看去,是一位梳了雙螺髻的少女,年齡約莫十五六的樣子,圓圓的臉上滿是真誠的看著易輕朝。
待抬頭看清人後,易輕朝快速起身後撤兩步,薄唇緊緊抿成一條直線,有些緊張的將左手拇指與食指藉著寬大袖口的遮掩中摩擦了兩下。
自己道門之光的身份,怎麼能在別人面前做出這種蹲著摸石碑的行為,幸好此處是俗世間,沒有遇到道門的人,否則真是一世英名都毀了個乾淨。
想到這裡,易輕朝的心中更為緊張,甚至連步子都悄悄地後撤了一些,藉著衣裳的遮掩用胳膊肘戳了戳一旁的林晚林。
傅桉自然是將兩人的反應都收在眼底,隨後眨了幾下眼藏住了笑意。
此時若真的笑出來,只怕易輕朝要羞憤的拔劍來打了。
許甜甜有些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她原是去採些野菜的,遠遠的就見到村口站著三個人,走近一看,那位穿藍色衣服的公子蹲下用手摩擦著他們村口的石碑,這才忍不住開口問了話。
但目前看起來……
她好像嚇到那位公子了。
許甜甜有些無措地抿了抿嘴,林晚林見狀連忙開口道:“姑娘是這個村子裡的人嗎?”
許甜甜點了點頭道,圓圓的臉上是不加遮掩的疑惑,“對,但我們村子位置偏些,離河東與風陵城都有好幾日的路程,三位為何在此?”
說到這個,林晚林真心實意的嘆了口氣。
“遇到了些詭異的事情,馬車跑了,我們人給丟下了。”
林晚林並未細說紅白煞,若此事真有這村子脫不開干係,那眼前女子作為村裡人定然是知曉的,若此事並不知情,又何須細說嚇著人家。
果不出林晚林所料,許甜甜聞言瞪大了那雙杏眼,不自覺地壓低聲音道:“你們也看到了?”
說完這話,許甜甜的眼神在三人之間轉了轉,她也見過兩次那邪門的事情,每次都在聽到嗩吶聲就躲起來,竟也一直安然無恙,更何況她並不是那種蠢笨的人,遇上兩次也摸出些規律。
那東西,往往是遇到有情人才出現的。
可眼前兩男一女,究竟誰與誰才是有情人呢?
易輕朝直覺感到許甜甜的眼神不對勁,可又猜不出緣由,只得把眼神又投到傅桉那處。
還沒見傅桉有什麼動作,許甜甜將野菜籃子往上掂了掂,“天色已經不早了,這附近只有我們一個村子,三位若是不介意的話,我家裡倒還有兩間空房。”
對於這話,三人自是沒有異議,開口同許甜甜道了謝,林晚林更是自覺接手野菜籃子。
“我叫許甜甜,三位叫我甜甜就好。”
眼見許甜甜主動報了名字,三人配合的一一回應,卻並未提及身份,隨後就看到許甜甜的眼睛亮了亮,笑嘻嘻的開口道:“三位都是讀過書的人吧,名字和淞哥一樣好聽。”
淞哥?
林晚林眨了眨眼,默將這個名字在喉間轉了轉,卻並未提問。
幾句言語之間,已入了村子,家家戶戶門前都坐著幾個人說著閒話,村頭還有小孩在嬉鬧,一副歲月安好的模樣。
但易輕朝敏銳的發現,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