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桉說出的那聲“義父”,都足以讓他失魂片刻。
“你……”
向修竹的話才出口,就被另一旁艾子翁的一聲慘叫聲打斷。
艾子翁原是在順著向修竹的眼神一起看向傅桉,在他看來,此時場上的易輕朝與林晚林加起來,都不如一個傅桉來的危險。
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就是被他忽視的人,此時將劍穿過他的腹部。
艾子翁低頭,看到的是腹部露出的一點劍尖的光芒,而易輕朝一劍得手後,並不戀戰,反而快速後撤幾步,將軟劍從艾子翁的腹部抽出,帶著一串血珠子甩落在地上,隨後在艾子翁詫異的目光中,緩緩揭下胸口處貼著的隱藏氣息的符咒。
另一邊的林晚林見易輕朝的手,挑起左側的眉頭,隨後右手併成劍指豎於身前,道法自念,只見艾子翁四周白光乍現,地上不知何時圈畫出一個圓形陣法將艾子翁困在其中。
他的符咒可不是胡亂白扔的。
屋簷上的傅桉見狀,先是有些詫異地挑了挑眉頭,像是見到了什麼有意思的事情,又一聲輕笑從唇邊溢位。
她原以為易輕朝和林晚林這樣的道門子弟,會更注重所謂的公平呢。
沒想到也會趁艾子翁的注意力都在自己的身上,從而藏匿身形進行偷襲。
“義父!”
在場眾人,見到艾子翁受傷最為震驚的自然是向修竹,可不知為何,他的腳步始終沒有朝著艾子翁的方面走近。
聞春在屋簷上不自覺地捏緊了裙角,隨即狀作傷心地撲在屋簷上,聲音悽然道:“大人!”
看到艾子翁朝著自己投來了目光,聞春立馬從屋簷上爬起,伸出食指指向易輕朝與林晚林的方向。
“你們…你們手段骯髒!”
“竟然做偷襲這樣的事情!”
她放棄了父母,放棄了尊嚴,甚至放棄做個人。
她付出了那麼多,絕對,不能輸。
易輕朝聽著聞春的話,面色如常,彷彿被指著鼻子罵的人不是自己一樣。
他可是未來的道門之光,日後會遇到的質疑還有許多,而屋簷上的聞春說的話輕飄飄的,的確激不起易輕朝心中半分漣漪。
更何況,哪怕他不開口,他的摯友也會出頭的,
易輕朝的思緒剛落,就聽到了一旁的林晚林不屑地哼了一聲,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臉。
“小娘子看清楚了,小爺是隨心所欲的道門人,那些規章和枷鎖只有廟裡的禿驢們才會被困住。”
“再說了,小娘子與妖同謀,此時卻說這些話,是不是太過冠冕堂皇了。”
“有這功夫關心我,不如想想自己的退路吧。”林晚林說著,嘴角扯出一抹惡劣的笑,“可別到最後,走上自己給何夏娘子安排的路。”
給何夏安排的什麼路?
當然是被艾子翁吸乾的路。
艾子翁見幾人當著他的面就吵鬧起來,像是此處沒有他這個人一樣,眼中不由噌噌地升起怒火。
道門的小子,好生狂妄!
真當他這個四百年的大妖,會被二十歲的毛頭小子設下的陣法困住不成?
向修竹遠遠地看到了艾子翁的腮幫子鼓動,像是猜到人下一秒要做些什麼,連忙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同時也不忘抬頭看向傅桉,希望後者意會到他的意思。
傅桉看著向修竹的眼神,有些疑惑的微微偏了偏頭,還沒等她張口詢問,陣法中的艾子翁已經屏足了氣,張口就是一聲高昂的犬嘯聲,帶著四百年的妖氣朝著街道眾人席捲而來。
氣浪捲起街道上未被攤販收回的木推車與墊底的布,像是被狂風吹起,在空中轉著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