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了目光,無聲的嘆了一口氣。
為了自家的兩個小崽子,她可是做了不少惡人啊。
如今已近夏日,早起時天清雲亮,樹梢得旭日偏愛,翠綠的葉子泛著初晨的日光。
傅桉剛推開屋門還沒見到夏雙兒,便見夏溪遠遠的跑了過來,腰上的兔尾巴球隨著跑動一晃一晃的格外可愛。
“傅桉!”
“我們去踩水玩吧。”
傅桉的臉上還掛著初醒的茫然,似乎對夏溪突然的熱情有些不解。
鬼本是不需要睡覺的,可傅桉哪怕死了七百多年,卻還依舊保持著生前的喜好。
愛吃食,愛首飾,愛睡覺。
夏溪可不管那麼多,走近就一把拉上了傅桉的手腕朝前走,“現在天熱了,我們寨子裡的姑娘都愛踩水玩,我可是特意來喊你的,你別不識好歹。”
說到後面,夏溪的語調微微上揚,似乎來喊傅桉去玩水是她天大的恩賜。
傅桉感受著手腕處傳來的熱意,突然的拉扯讓腳下踉蹌了幾步,有些蒙的腦袋此時也逐漸清醒過來。
“夏溪姑娘,慢點……”
聽著傅桉的話,夏溪也知道自己剛剛扯的急了,雖然面上不情不願,可腳下還是誠實的停下了步子,“你看你,走路都走不好。”
傅桉聞言也不惱,反而朝著夏溪輕輕的笑著。
眼前人的靈魂是白色的,可見夏溪並非有什麼壞心。
這幾日相處下來,傅桉對夏溪這人也瞭解一二,看似嘴巴不留情,實則也是十四歲的孩子,性情耿直了些,卻也敢愛敢恨。
“是是是~”對於這樣的孩子,傅桉自然也樂得寵著些。
興許是死了太久,如今的傅桉倒也並不排斥與這些鮮活的生命打交道。
見傅桉站穩了步子,夏溪又伸手上來拉著人走,“快走吧,等會就沒有好位置踩水了,你是不是都沒玩過。”
不待傅桉回話,夏溪又自顧自道:“也是,你們外族人應該跟褚寡婦一樣,說是什麼腳不能讓外人看到。”
“我們寨子就沒這麼多說法,要我說啊,你們外族人的講究真多。”
傅桉跟著夏溪走了幾步,“那我去叫雙兒。”
夏溪隨意揮了揮手,腳下步子不停,“別叫她,她這兩年也不愛踩,大多是在岸上潑水,壞得很,不如不喊她。”
哦豁?
這兩年不愛踩水。
提到夏雙兒,夏溪的語氣也平淡了一些,不負複方才的興奮勁,“不過她以前也不經常跟我們玩,整日就想著和她父親學打獵,前兩年還敢孤身一人闖進夜歸林。”
“幸好完完整整的回來了,不然不知道寨主該多擔心。”
傅桉眨了眨眼睛,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夏溪打斷,“不說這些了,我們快點吧,正好你兩個表弟說去山裡打野雞,踩完水還能回來吃烤野雞。”
說到這裡,夏溪突然停下了步子,有些認真的看著傅桉道:“但那個叫易什麼的,他也是你的表弟嗎?看起來比你還大點,我還以為是你哥呢,一天天繃著個臉不苟言笑的樣子,以後是沒有女人嫁給他的。”
傅桉眨了眨眼,腦海中緩緩浮現易輕朝昨日端著野雞湯,板著一張臉喝了一口又一口的模樣,然後又想到林晚林喝的搖頭晃腦的模樣。
傅桉忍了又忍,最後還是沒忍住和夏溪一起笑出了聲。
對不起易輕朝。
但此時是真的很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