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白睡了近乎一日,其實沒什麼困的感覺,只是大病初癒的疲倦感揮之不去,不過身側趴了個不信任的人,她也沒有入睡的興致,平躺了一會兒就隨手捏了虞策之一縷頭髮把玩。
這人的頭髮倒是很柔順,不似主人一身硬骨。
靜靜感受著身邊人沉沉的呼吸聲,舒白等了有一段時間,忽然屈起手指,輕叩床頭木板。
房門本就虛掩著,意料之內,守在門外的宋祁應聲而入,進入室內,他見自家主子趴在舒白身側熟睡,舒白則平躺在床上,連忙轉過身,歉然道:“在下唐突。”
“你家主子發了高熱,找個大夫來看看吧。”舒白平靜地提醒。
頓了下,舒白補充,“他現在比我燙多了。”
宋祁:“!!”
雖然兩人輪番高熱免不了一場折騰,但有了共患難的情誼,虞策之順理成章的住在了舒白荒僻的宅院。
在舒白眼中,虞策之是一頭漂亮但危險的野狼,喜歡裝成狗,但又裝不太像。
她猜到虞策之的身份不會是護國公遺失的幼子那麼簡單,但能令護國公改口掩護,只能證明他的身份要高得多,在朝中可能有不容小覷的勢力。
一頭野狼用好了,或許也能成為狗,她想利用他,讓他成為自己手中的刀,逼迫霍耀風和離。
想到這裡,舒白對虞策之‘和善’了許多,最起碼不會再冷言相對。
虞策之的傷早就結痂,但為了多幾日時間留在舒白身邊,白日總裝作虛弱不能走動,等到晚上舒白熟睡,就悄悄處理白日的政務。
為避免霍耀風來礙事,虞策之以春闈監管不力的名義,批覆奏摺時痛斥霍家上下,乃至於霍耀風替父奔波焦頭爛額,十幾日下來都沒有顧得上舒白。
這日虞策之比往常早醒半個時辰,外面天光大亮不久,空氣中還帶著些涼意。
虞策之隨手披上衣架上的袍服,沿著抄手遊廊行至舒白所居的主屋,見屋子門戶大敞,屋子裡的主人顯然起來了。
他蹙了下眉,沒有自作主張進入屋子裡,而是沿著廊下繼續走。
書房的門開著,雕花窗子也支起來了,雕鴞立在窗前,睡眼惺忪,有一下沒一下梳理著翅膀下的羽毛。
它被新主人養得很好,不用奔波送信,不用站崗監視,很快就適應了做一隻家禽,看見虞策之這個前主人也是愛答不理的模樣。
虞策之遲疑片刻,壓著嗓子禮貌地問:“夫人,你在裡面嗎?”
書房內很快響起舒白清越沉穩的女音,“有事?進來吧。”
虞策之攏了攏鬆鬆垮垮披著的外袍,又捋了捋被早風吹亂的髮絲,抿了下唇,暗暗氣惱自己沒有認真打理便急匆匆出門。
雖然近水樓臺,但他擔心再次遭到舒白厭惡,連睡覺時都只脫下外袍合衣而眠。
此時雖然沒有精心整理自己,但也絕對得體。
虞策之按耐住砰砰跳的心,緩緩踏入屋內。
室內窗明几淨,燻爐上繚繞著嫋嫋煙靄。
舒白站在有些老舊的案几前,案几上宣紙鋪開,她手握毛筆,有一下沒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