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電話就被結束通話了。
姜妄不屑地撇了撇嘴：“這就受不了了，更難聽的話小爺還沒說出口呢！”
陸瀝深眼瞼低垂著，濃密的長睫遮住了他的眸子，看不出裡面的情緒，修長的手指屈起，搭在熨帖平整的黑色西服上，一下又一下地輕點著。
“阿妄，我記得季氏最近似乎拿下了好幾個網際網路專案？”
“是啊，我聽我老爹說他們準備往這方面轉型……”姜妄原本隨意的神情忽地一頓，“你問這個做什麼。”
陸瀝深側頭，看著不遠處的姜家別墅，嗓音淺淡低沉：“送他們一份大禮。”
姜妄若有所思地摩挲著下巴：“看來，我又有好戲看了？”
*
鏡水樓閣，京市最貴的小區之一。
何詠雯手上還拿著浴巾，正在擦溼漉漉的頭髮，裹挾著一身水汽從浴室裡走出來。
女人看著陷入沉寂的客廳，以及神色有些異樣的林楓，眸光微閃，下一秒卻像什麼也沒察覺似的，甜笑著窩進季延詞的懷裡，語調軟糯地撒嬌。
“是不是等我太久了？”
她的手臂勾著男人的肩膀，寬大的浴袍微微下移，露出精緻的鎖骨和細膩白皙的面板。
季延詞卻沒看一眼，只低沉著嗓音道：“怎麼不吹完頭髮再出來。”
他的手摸上她溼漉漉的發，動作溫柔。
林楓見狀，抬手摸摸鼻子，自覺起身：“哥，我去外面等你。”
然後朝門外走去，還不忘帶上大門。
林楓走了，何詠雯的動作變得大膽起來。
她輕輕抬腿，用圓潤的小腿肚摩挲著男人肌肉緊實的腿部，逐漸往上：“阿詞……”
雙眸宛如沾了水霧，朦朧又曖昧。
季延詞卻不為所動，只低聲道：“乖，去把頭髮吹乾淨，不然會生病。”
他的手撫過她的臉頰，緩慢地呢喃著。
“要是生病了就不好看了。”
何詠雯充滿引誘意味的動作一頓。
她跟著季延詞的時間雖然不長，卻也知道男人對她這張臉尤為看重，曾經因為在酒吧兼職的時候碰到醉酒的人鬧事，碎裂的酒瓶差一點劃傷她的臉，季延詞就跟發瘋了似的把對方揍得滿頭血。
何詠雯覺得季延詞很矛盾。
表面看上去是個溫和矜貴的貴公子，可有些時候又會形似瘋癲，叫人害怕。
但不管怎樣，她都愛季延詞。
何詠雯沉醉地看了眼男人俊美的容貌，然後乖巧起身，去浴室拿吹風機吹頭髮。
“嗡嗡”的發動機聲飄過來，季延詞半闔著眼眸。
張開的指尖上緊繃著一根黑色皮筋。
身上還留有何詠雯洗完澡後的沐浴露香氣。
玫瑰味的，不濃不淡剛剛好。
以前覺得還挺好聞的，現在他卻忽然感覺有些膩。
不知怎的，季延詞竟然想起姜紀許來。
她從不喜歡用香氛，身上常年瀰漫著一股淡淡的墨香。
很多人第一次聞會覺得那味道有些怪，季延詞也不例外。
但此刻，他突然很想聞到那股帶著書卷氣的清雅墨香。
季延詞拿起手機，準備發訊息給林楓，讓他找找最近拍賣會有沒有好墨，可在點選傳送的前一秒，男人的指尖卻忽地僵住。
他在幹什麼？
季延詞皺著眉。
剛好何詠雯在叫他，男人抿抿唇，將對話方塊裡的一行字刪掉，然後將手機放進口袋，起身朝浴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