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峰跪地不起,又是說道,“大人,屬下聽得很清,顏相和林修還說到了您,不是我救不出林修,是他喊人抓我,他根本不想離開相府。”
“他們提我做什麼?”楚卿隨口一問,聲音帶著顫意,總以為那事暴露了。
“林修說……他當年殺人,奉的不是顏相命令。”長峰說完,小心抬頭去看楚卿的反應。
楚卿冷笑著搖頭,根本不信,“不可能,他們肯定演戲給你看,那事就是顏臻做的,就是他讓林峰殺了我兄長!”
她眸子猩紅,腳步也虛浮無力起來。
長峰所說肯定是假的,顏臻不知道她在查阿兄之死,沒必要跟林修議論這些。
事情過去三年,那渾蛋早就忘了。
“可他們為什麼要演戲,顏相不知道你針對他,為了給兄長復仇,他們沒必要演戲給我看。”長峰據理力爭,頭重重磕在地板上。
從他和方子敘打完一架開始,他對顏臻的看法就變了。
“別人說顏相和他身旁的護衛,都是殺人不眨眼的劊子手。可我親耳聽到顏臻憂心大理寺的懸案,日夜難眠。親耳聽到他私下捐出白銀萬兩,送往通州災區……”
楚卿直接擰上他的耳朵,把人從地上拽起來,“他把你打成這個樣子,你還替他說話,長峰啊,你跟著我也好幾年了,顏臻是什麼人,你會不知?”
“屬下身上的傷,是跟方子敘切磋武功傷的,不是顏相打的。我也親自問過林修,他不是被抓,是不想走,害怕離開相府,會有人殺人滅口。”
“夠了,簡直一派胡言!”楚卿雙腿發顫,對著長峰揮揮手,“行了,你退下吧。”
長峰找回來了。
楚卿一點兒都不開心。
長峰說的那些事兒,她嘴上說不信,心裡聽進去不少。
當年的血案沒有直接證人,林修那邊還沒親口聽他講當年之事。
她覺得自己沒錯,阿兄就是顏臻害死的。
看到桌上的綠沉槍,楚卿走過去拿起,拿了帕子去擦拭。
明日這杆槍就要送出,找到能發揮它餘熱的那人手裡,她想阿兄在天之靈肯定也會欣慰。
她要報仇,不再想那些糟心事。
“阿兄,你放心,我很快就找到兇手,你當年留下的這杆槍,也馬上要有它的新主人。”楚卿抱著長槍躺在榻上,淚水像決堤般不住地溢位來。
她想阿兄了。
也想阿爹阿孃,不知道他們在天之靈是否保佑著她。
助她找出兇手,永離西京。
……
翌日清晨。
安蘭一早來給楚卿送吃食,還有一件祥雲紋的褐色圓領袍。
她將衣裳放下就走,也不跟楚卿多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