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眸,對上顏臻的壞笑,才知落入對方的圈套中。
楚卿嚇得心跳都慢了。
本來還覺得自己瞞得很好,每每撞見顏臻,總是狼狽不堪。
也不知道他是有意提醒,還是無意戲弄。
總管太監敬豐聽說二人不請自來,慌忙前來向顏臻請安,並告知二人建元帝身體不佳,導致早朝推遲了兩個時辰。
他們若等不及,可以先行回去。
敬豐嗅到楚卿身上有酒氣,以為她飲了酒,拐著彎提醒她,“楚大人,你面色不好,要不然先回吧,聖上今日大怒,怕是會被波及。”
“敬豐,聖上為何事心煩?”楚卿拉著敬豐繞到殿後,想順便問問林修,還有流蘇的事。
敬豐揮手,讓旁邊的小太監走遠點,這才小聲告知楚卿,“顏相暫代大理寺寺卿之位,暗中調查當年連家軍的事,還壓下其它案子不理。你等會能避則避,且莫再與顏相爭吵。”
楚卿看向遠處,不由地想起當年的血案。
原來,這才是顏臻死活非盯著大理寺的原因。
他要替連家軍翻案,事情過去三年,涉案之人死個乾淨。
唯一活著的,就是她和聖上。
顏臻會怎麼做呢,把當年的屍體翻出來鞭屍,還是讓她做替罪羊洩憤。
楚卿怕了,被風颳在臉上,像刀子一樣疼。
“今日來的路上,顏臻說流蘇入相府刺殺被他處置,這是聖上的意思……”
“不是,流蘇沒事,這事你莫再問,還是擔心自個吧,往日都是你參他,今日你卻被他參了。”敬豐鄭重交代幾句,抱著拂塵上殿去。
楚卿把朝笏夾在腋窩,搓了搓了發僵的手。
顏臻出手,她怕是要被揭層皮。
不知他要參什麼,馬車上的調戲?
還是送了刺客給他?
殿外等候的官員,除了顏臻在馬車中享受暖爐,其他百官皆迎著朝陽佇立在殿前吹著冷風。
顏臻有軍功他們比不得,在風中演苦肉計,也是想被建元帝看到他們的忠貞勤懇。
楚卿望著顏臻的馬車,身子不爽快,心裡更不爽快。
好不容易找到的林修,卻被顏臻搶了先,也不知道他對自己的底知道多少,會不會將林修滅口。
腹中有點餓,她從袖口摸出一塊胡餅,硬塞進嘴裡。
餅是剛才下車時,從車上順的,尚有餘溫。
她咬了一小口,恰聽到那些圍在一起的官員,正在議論她。
“聽說了嗎,秦懷明升任鴻臚寺卿,一個月官升三次,羨煞旁人。”
“還不是顏相有本事,你要想升官就投奔顏相去,沒看楚大人都排隊去了,她今日坐顏相的馬車來上朝,耳邊風說不定吹了一路。”
“豈止耳邊風,說不定還有旁的,楚大人媚態天成,能哄得聖上寵愛,說不定顏相也……”
嬉笑聲順著風,飄了過來。
楚卿攥著胡餅,眉頭緊緊皺著。
“你猜錯了,楚大人是聖上跟前的紅人,聽說她今日上朝,就是要彈劾秦懷明,也不知道顏相會如何應對?”
“知道又如何,楚大人早就拿捏住秦懷明把柄,想趁機參他,砍掉顏相的羽翼。”
秦懷明,是顏臻舉薦出來的,任職鴻臚寺卿也才一日,風頭大盛。
她就算吃了雄心豹子膽,也不會今日去參。
議論還在繼續,顏臻被驚動,也朝那邊看過去。
要死,他不會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