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村長婆婆看起來並不意外,笑眯眯地啜飲一口茶,避而不答,只是說:“都過去啦。”
都過去了。
在往事的話題上,歷經世間幾十年的老人,總是比邪祟要看開一些。
黎應晨沒有將邪祟們收起來。看時機成熟,她兌現了自己的諾言,把針女姜堰和吊樹影姜孝放出系統揹包,讓他們在村子裡自行生活。林濟海給吊樹影收拾了房間,恭請他住進寒舍,吊樹影還在考慮。而姜堰則說什麼也不肯離開黎應晨,就在黎應晨的房間裡加了張床。
在眾人喜氣洋洋的喧鬧聲後頭,吊樹影雙手攏在袖子裡,問黎應晨:“瓶女怨力深厚,那柳家的小老兒也能做
些端茶倒水的活計。主公不把他們調回身邊驅使麼?”
黎應晨偏頭笑道:“不必擔心,也不用試探我。邪祟有邪祟的日子過,去過就得了。我需要的時候自會叫你們。”
“我把你們復活一次,不是為了讓你們做我的家犬的。”
吊樹影不言,伏身一禮。
沒過多久,他就答應了林濟海的請求,離開了白家。
……只是幾天後又聽說吊樹影壓根不睡床,每日只是吊在房樑上,林濟海每次起夜都嚇得小臉煞白,那就是後話了。
姜堰社恐有些嚴重,哪怕不回系統,也一直縮在黎應晨後頭。但大家可沒那麼容易放過姜堰。幾個婦人少女聚在一起,推推搡搡,推出一個白瑩來,大著膽子笑問姜堰,願不願意來教教她們繡花紡布。
黎應晨這才知道,姜堰給自己裙子上補的那枝白梅,用的是一種失傳已久的高深繡法,細緻漂亮,栩栩如生,讓這些繡女們眼饞已久了。姑娘媳婦們都嘴甜,眾口交贊著,一口一個大師,簇擁著針女離去了。
黎應晨瞥見她不知所措地翹起的嘴角。
哎呀。黎應晨笑眯眯地摸摸下巴,看來之後大家都有好衣服穿咯。
晚些時候,等到天色微昏,大宴開了,黎應晨才知道自己救了柳阿公是個多麼正確的決定。
原因無他,那個高大威猛,卻只會縮在哥哥身後哭的站不起身的柳家二郎柳武,竟然是村裡手藝最好的大廚。邪祟爆發之前,十里八鄉的婚喪嫁娶,都是請他去做的。有他掌勺,宴席的質量可提高了不止一兩個檔次。
臉和脖子一樣粗的猛漢嘿嘿地撓著頭,把頭碗蒸肉端給黎應晨座前,代表哥哥父親來敬酒。酒都是自家釀的最好的酒,清澈透亮,此番全拿了出來供給村宴,自有資格敬這一杯開席酒。眾人都等著他說點什麼,他端著酒杯,憋吭憋吭半天,憋的自己臉色通紅,最終憋出兩句高論:“恩人吃,好吃。”
眾人鬨堂大笑。哥哥柳承氣得在後面踹了他一腳,笑罵:“肚裡沒個二兩墨水的東西!”
黎應晨大笑起來,將杯中的黃酒一飲而盡。
生津解渴,清香撲鼻,當是美酒。
宴席上自有快活的雜耍歌舞。村都是熟人,開席沒那麼講究,也沒什麼戲子下九流的說法,人人有才的上去展才,有藝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