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夭原本柔和的眼神剎那間變得伶俐無比,她纖細的手指輕輕一收,將那柄雨傘攏在手中,而後順勢用傘尖直直地指向陸言。
那傘尖閃爍著微微的寒光,彷彿帶著無盡的警告。
桃夭夭清脆的聲音響起:
“公子!這些皆是我家主人的東西,我家主人雖已不在人世,但我桃夭夭生是主人的人,死是主人的鬼,無論如何也要替他守護好這片地方!”
陸言的喉結不自覺地滾動了幾下,他能清晰地感覺到桃夭夭的傘尖正穩穩地抵在自己的脖頸位置,那一絲涼意彷彿已經透過肌膚滲入骨髓。
他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聲音帶著幾分討好與不安:
“那個桃夭夭姑娘,咱有話好好說。你一個姑娘家家的,舞槍弄棒總歸是不太好,容易傷著自己。”
一邊說著,陸言一邊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試圖將桃夭夭的傘尖輕輕撥遠一點。
他的心跳急速加快,是真真切切地害怕,生怕桃夭夭一個不高興,這傘尖就會毫不留情地刺進自己的咽喉,那可就真的是把自己給
“送走了”。
陸言的眼珠快速轉動,接著又說道:
“夭夭姑娘,你看你家主人如今都已經離開了,這些藥草放在這兒也是白白浪費,不如就成全我,把它們給我得了。”
然而,他的話音剛落,只聽得“噌”的一聲,原本被陸言好不容易撥到一邊的雨傘,就像被施了魔法一般,瞬間又回到了原來的位置,依舊緊緊地抵在他的脖頸上。
桃夭夭皺著眉頭,大聲說道:
“不行!就算主人已經不在了,你也不能將它們帶走。你若是把這些藥草都拿走了,我吃什麼?
這藥園裡,除了這些難吃的藥草,可再沒有別的什麼能吃的東西了!”
陸言緩緩地轉動身形,目光仔細地環視著四周。入目之處,皆是一片藥草的世界,唯有正中央孤零零地矗立著一棵桃樹,再無其他任何可供食用之物。
他稍作思索後,抬起手指向那藥園中間的桃樹,開口說道:
“那裡不是有棵桃樹嘛,這樣吧,我只要這些藥草,那棵桃樹我給你留下不就行了。”
桃夭夭聽聞此言,原本就帶著慍怒的臉龐瞬間漲得通紅,心中的怒火“噌”地一下燃燒得更為猛烈了。
她深知,那棵桃樹可不是普通的桃樹,那可是自己的本體啊!陸言竟然如此口不擇言,說出讓自己吃自己這般荒謬的話來。
桃夭夭氣得雙手微微顫抖,下意識地將手中的傘又往前用力送了送。
那看似柔弱的傘尖,此刻卻如同一把鋒利無比的利刃,輕鬆地刺破了陸言的面板。
陸言身上穿著的羽甲,平日裡足以抵擋諸多攻擊,然而在桃夭夭的油紙傘面前,卻仿若形同虛設。
剎那間,絲絲金色鮮血從陸言的脖頸處緩緩流出,順著傘尖,一滴滴地流進了油紙傘中。
這油紙傘本就是桃夭夭的一部分,二者之間有著微妙而緊密的聯絡。
當陸言那金色的鮮血進入油紙傘的瞬間,桃夭夭竟像是條件反射一般,將其迅速吸收。
就在鮮血融入的那一刻,桃夭夭的身軀猛地一震,她瞬間感覺到一股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味道,那味道,分明就是主人在栽種自己時,劃破自己手掌為自己提供能量的血液的味道!
桃夭夭的臉上瞬間被驚恐與疑惑所佔據,她像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連忙向後踉蹌退了幾步。
雙眼圓睜,用一種無比驚訝的眼光死死地盯著陸言,聲音都帶著幾分顫抖:
“你到底是誰?為什麼會跟我主人有一樣的血液?”
陸言滿心納悶,心中暗自思忖:那小老頭認識自己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