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範不著透過重重人影,將目光定在離開的白裙女子身上。
旁邊的大春踩著一地血水,難掩興奮之意:“老大,我們想了這麼多年的計劃終於成了,是不是以後就能光明正大過好日子了?”
見男子沒有回覆,他順著對方的目光望見人影,語氣又有些遺憾:
“老大,若是我們以現在的身份回到了定禪教,是不是未來就見不到女俠了?”
“女俠做的飯菜可好吃,也不像別人永遠看我們的目光都怪怪的,聲音好聽人又好……”
大春一邊將銀色長髮漏出的鬢角塞入遮掩的大帽子中,一邊細細補充著,卻被打斷。
“夠了,”範不著垂下雙眸,“從今日起,就不要談論從前的事情了。”
——
這邊,虞餅和許思墨互相攙扶著走回煉丹堂。
人是下午到的,腳是晚上走的,暮光不再,月亮低垂。
許思墨一邊後怕剛才的驚險情況,一邊感謝虞餅的保護。
“我的姐姐啊!如果不是你,我今日早就身死院中,無人收屍了!”
虞餅被她左右晃得胳膊痛,她心中終於劃過稍許愧疚,扭頭詢問:“你在外面被人騙過嗎?”
許思墨沒適應轉變地突如其來的話題,愣神:“沒有誒。”
“那——”
“因為我們根本就沒有去過外面,如果要去外面,我爹孃都會派人跟著我,給我很多錢的。”
許大小姐就沒過過苦日子,除了今天。
虞餅:……
“你以後別一個人到外邊去,容易被騙。”
在不久前無極揮來的靈力,她雖然沒有實力能夠阻攔,但推開許思墨讓她躲避還是可以做到的。
但當時為了心中的計劃順利實施,她並沒有選擇幫助對方,而是順水推舟,令她成了個現成的人證。
然而這句話落下,讓許思墨感受到關懷,她抱住女子的右臂更加用力,恨不得整個人貼過來。
“小餅?許師妹?”
忽而,前方傳來道溫潤的男聲。
青年身披墨綠長袍,翠竹印繡粘合在衣袖上,隨風飄蕩,而他面容在月光的對映下格外明目,無害而脫塵。
他眸光望來,望見二人沾血的衣裙,瞳孔一縮。
虞餅聽到下意識別過目光,自從知道好友和小說中殺人如麻的小boss是同一人後,她還沒有調整好心態決定如何應對。
“司馬師兄!”
倒是許思墨格外熱情地迎了上去,和對方開始訴說今日驚險事情的經過結果。
“兩個孩子呢?你有沒有受傷?為什麼不先告訴我?我可以——”
司馬師兄話音未落,就見眼前女子的神情愈加下沉,直至完全陷入陰影中,他的心猛然一滯。
“在我告訴你之前,你有告訴我嗎?”
留下意味不明的一句話,虞餅掃了眼青年,躍過他的身體和許思墨開口道別後,踏步離開。
“小餅你……”
司馬蘇木心沉到谷底,他望著女子再次停下轉身,在手掌中塞了個東西,再離去。
這次,女子沒有回頭。
他低頭一看,正是在同虞桐木武式打鬥時,手腕上不小心散落的一顆串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