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旁邊傳來一陣陰陽怪氣的議論聲,起初的時候,安士傑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封年則在擺弄著手中的物件,而康慶豐也只是漫不經心地四處張望著,所以他們三個人誰都沒有將注意力放在那股聲音上面。
然而,他們這種無動於衷的態度,不僅未能讓那些正在嚼舌根的人知難而退,反而使得對方愈發地變本加厲起來。
就在這時,另一個大約五十多歲年紀、戴著一副金絲眼鏡的男子突然接過了話頭:“老賈剛才說得很有道理啊!既然出了國,那就得有出國的樣子才行嘛。不管做什麼事情,都一定要講究時間觀念,更要懂得尊敬長輩,區分老幼尊卑才對呀。”
他這番話聽起來似乎並沒有指名道姓,但只要不是聾子或者傻子,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能夠清楚地聽得出其中所蘊含的深意——這不就是在指責安士傑、封年以及康慶豐他們三個既沒有時間觀念,又絲毫不把在場的前輩們放在眼裡嗎?
一直強忍著怒氣的封年終於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了,只見他狠狠地瞪了那個戴金絲眼鏡的男人一眼之後,便迅速地和身旁的康慶豐交換了一下眼神。
心領神會的康慶豐立刻會意地點點頭,然後開口問道:“小封啊,我可聽說你不久前回了一趟老家去相親呢,不知道最後到底有沒有成功呀?”
聽到這個問題,封年故意裝出一副十分無奈的模樣來,先是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緊接著又是搖頭又是擺手的,嘴裡還不停地嘟囔著:“哎呀,別提啦,提起來真是一肚子的火氣喲!不說也罷,不說也罷……”
康慶豐好奇的追問道:“怎麼回事?女方看不上你?不可能吧?”
“那倒不是,女方和她父母人都和氣,也互相看得對眼。”
“那還有什麼生氣的?”
“她們一家沒什麼,我們兩家說得好好的,結果橫刺裡殺出個女方的三姑姥姥的侄女。大家都沒有意見,就她八竿子打不到的親戚卻倚老賣老,要求這樣要求那樣,把好好的一場聚會搞得烏煙瘴氣,最後大家不歡而散。”
“哎呀呀,這世上怎會有這般狗拿耗子、多管閒事之人吶!罷了罷了,先莫提此事,咱們快些享用美食吧。”
康慶豐一邊搖頭嘆息著,一邊夾起一塊美味送入口中。
安士傑怎麼也未曾料到,自己麾下的兩位得力干將竟會如此詼諧幽默且言辭犀利,直逗得他險些將口中的食物給噴吐而出。
方才那二人議論之聲不高不低,既不至於驚擾他人,卻又恰好能令周遭眾人皆可明晰入耳。此時此刻,安士傑與另外兩人身旁圍聚著為數眾多的人等,大夥交談之際亦未有意放低聲調。
當人們回想起先前老賈與那位戴著金絲眼鏡者之間你來我往的對話,再側耳聆聽一番旁人針鋒相對的回應,在場諸人均是人精般的角色,豈會不明曉其中所蘊含之意呢?
正當眾人皆強忍笑意之時,只見安士傑輕輕拍了拍那二位愛將的肩膀,輕聲提醒道:“你們可得稍稍留意一下自身形象啊,身處如此場合,理當多多效仿那些德高望重的前輩才是。還有老康你喲,人家小年輕夫婦間之事,你這麼個半大老頭子跟著瞎摻和啥呢?”
話音剛落,只聽“噗”的一聲,封年再也按捺不住,猛地一口笑噴而出。他手忙腳亂地抓起一張餐巾紙,匆忙擦拭著嘴角,滿臉歉意地說道:“對不住啦老闆,通常情況下我還是很能憋住笑的,只是今兒個實在是沒忍住哇。”
“哼!”
老賈和金絲眼鏡鬧個沒趣,灰頭土臉的哼了一聲,丟下餐盤就走了。
封年看了他們餐盤裡還有許多食物,又向康慶豐說:“康總,一定要吃完,浪費可恥!”
大家只見老賈和金絲眼鏡似乎腳下好像絆了一下,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