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的夜已然漸漸步入沉睡。
青州以南的地界更是在山水間的環繞下靜若深海,洛家老宅身處其中,被密密包裹,外面的任何凡塵俗世似都被擯除在外,進不來哪怕分毫。
此刻,老宅的二樓,書房內。
去了白日的明亮,一盞盞燭火從木刻畫紙的燈籠裡漫出,透過夜的深濃,穿越了周遭的靜,落在這裡面經過了無數歷史長河歲月的老式物件上,悠遠的筆觸在它們身上漫開。
宋文真坐在金絲楠雕刻的沙發裡,手中拿著手機聽著裡面的嘟聲,她臉上戴著一副金絲邊眼鏡,面前的茶几上是一盞飄著嫋嫋清香的安神茶,而安神茶旁邊是一份今日青州晚報。
在打電話前,她在看晚報。
手機裡的嘟聲傳來,未有多久,那低沉的嗓音從手機裡傳出,落進她耳裡,宋文真開口:“商司,奶奶問你一件事。”
超市外。
洛商司不再站在門口,而是站在和大門有著幾步遠距離的一棵香樟樹下。
此時這個點雖已不早,但也依舊偶有人進去,他站在門口,擋生意。
所以,他站在了那綠油油的香樟樹下,單手插兜,看著超市裡面的那拐角處。
而隨著他出聲,手機裡那總是威嚴,但對小輩始終含著慈愛的蒼老聲音落進耳裡。
他眼眸微動,說:“您問。”
“寧寧是不是和溫家的那個孩子有來往?”
溫家,哪個溫家。
孩子,哪個孩子。
宋文真沒有說多,僅這一句話,清晰的落進洛商司耳裡。
洛商司眸凝,然後,他眸中深色微縮,說:“是。”
宋文真未說話了。
每日看早報,每夜看晚報,這已是宋文真幾十年的習慣。
而今夜,就在她看晚報時,榮嫂告訴了她一個訊息,在今日溫家一年輕人婚禮的晚宴上,周妤錦故意鬧事,說出常寧和溫為笙有牽扯的事。
宋文真得知這個訊息的時候是沉靜了好一會的,而沉靜過後,她便問榮嫂來龍去脈。
榮嫂能告訴她這個訊息,自然是在清楚了來龍去脈後才同她說的。
她問了後,榮嫂便把所瞭解到的,讓人查到的,一絲不漏的告訴了她。
她聽完後,沉思了大概半個小時,然後撥通了洛商司的電話。
此刻,宋文真聽著手機裡傳來的肯定答案,十息後,說:“奶奶知道了。”
說罷,宋文真掛了電話。
榮嫂一直在宋文真身後,她是宋文真的陪嫁丫頭,和宋文真不是親人勝似親人。
平日裡,如若不是有什麼事需要她去做,她一般都在宋文真旁邊,伺候宋文真。
剛剛宋文真給洛商司打電話時,榮嫂一直在,未有出聲,包括此刻,宋文真拿下手機,她亦未出聲。
不過,隨著宋文真拿下手機結束通話電話,她躬身去接過手機。
宋文真把手機給她,說道:“周家那邊,讓人看著點。”
榮嫂接過手機,聽見宋文真的話,頷首:“好的。”
宋文真微微側眸,看著她:“尤其,周妤錦。”
榮嫂剛接過手機,未來得及直起身子,宋文真的聲音便再次落進耳裡。
她看宋文真,一眼便看進這雙老目,裡面的深冷厲色。
榮嫂心裡一緊,握緊手機:“我明白。”
宋文真只問了洛商司一句話,在得到答案後便掛了電話,很明顯,這個答案足夠告訴她她想知道的一切。
而她即已知道自己想知道的,便不再多說。
當然,她對洛商司最後說的那幾個字,也在表明她的意思。
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