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爺一路小跑回到李府,後背的汗溼透了衣衫。
進了書房,他顧不得擦汗:
“恩府!學生回來了!”
李知府放下手中的狼毫筆,抬眼看他問道:
“如何?那傅深可認識趙員外?”
師爺連忙答道:
“回恩府,那傅深說壓根兒沒聽說過什麼趙員外,還說許是有小人從中作梗,故意散播謠言,挑撥離間。”
李知府眉頭緊鎖。
一個虛構的趙家,就讓他把薛虎這顆留在傅深身邊的暗棋給暴露了。
這傅深,比他想象的還要精明。
“這麼說,薛虎的事,他也知道了?”
“依學生看,十有八九是知道了。那傅深,看著年紀輕輕,心思卻深沉得很,不好對付啊!”
師爺小心翼翼地觀察著李知府的臉色。
李知府沉默了片刻,突然冷笑一聲:
“他當然不好對付!他爺爺可是赫赫有名的傅大將軍,就算如今將軍府倒了,瘦死的駱駝也比馬大!這傅深,年紀輕輕就敢在雲州城開這麼大的明月樓,背後沒點勢力,誰信?”
師爺連忙附和道:
“恩府明鑑!這傅深擺明了就是故意裝傻充愣,他這是在敲打咱們呢!”
“敲打?哼!”
李知府重重地哼了一聲。
“他以為老子怕他?老子在雲州城經營了這麼多年,黑白兩道哪個不給我幾分薄面?他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也敢在我面前耍花樣!”
雖然嘴上這麼說,但李知府心裡卻清楚,傅家的事,他摻和不起。
如今傅深擺明了不買賬。
他也沒必要再硬著頭皮往上撞。
“恩府,那咱們接下來該如何是好?”
師爺小心的問道。
李知府沉吟片刻,說道:
“明日我親自登門拜訪,就當之前的事是個誤會。砸了他明月樓一次,也算是給三皇子一個交代了。”
師爺連忙應道:
“是,恩府英明!”
李知府揉了揉脹痛的太陽穴,長嘆一聲:
“三生不幸,知縣附郭!原本以為這雲州城天高皇帝遠,沒想到到這裡都能遇到這種皇子和臣子間的勾心鬥角。”
師爺見狀,連忙上前勸慰道:
“恩府息怒,此事未必就毫無轉圜的餘地。咱們既已決定親自登門拜訪,賠禮,怎麼也能讓,傅公子消了氣。”
李知府聞言,略一沉吟,道:
“言之有理,只是這傅深如此精明,未必肯輕易罷休。”
師爺笑道:
“恩府莫要忘了,傅公子初來乍到,根基未穩,斷不會輕易與官府交惡。咱們只需略施小計,讓他明白咱們並無惡意,想來他也會給我們這個面子。”
李知府點了點頭:
“也罷,就依你所言。”
李知府的馬車第二天一早就停在了傅府門前。
李知府一身便服,姿態放得極低,。
“下官李懷安,拜見傅公子。”
李知府拱手行禮,語氣謙卑。
傅深早已得到訊息,站在門口迎接。
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驚訝:
“李大人?您怎麼親自來了?真是折煞小人了。”
“哪裡哪裡,是下官管教不嚴,讓明月樓出了這等事,實在是罪過。一點薄禮,還望傅公子笑納,權當是下官賠禮道歉了。”
李知府身後的隨從立刻抬上幾個沉甸甸的箱子。
傅深故作推辭:
“李大人言重了,些許小事,何勞大人如此掛懷。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