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後,明月樓。
“喲,這不是李大知府的夫人嗎?怎麼淪落到這種地步了?”
柳如煙咬緊嘴唇,沒有理會他,繼續手中的活。
她從錦衣玉食的夫人淪落為店中雜役,心中五味雜陳。
每日的工作不過是洗衣掃地,端茶倒水,還要忍受店中夥計的奚落和嘲諷。
“怎麼?啞巴了?以前那股子趾高氣昂的勁兒哪去了?”
方才開口的王麻子不依不饒,伸手便要去摸柳如煙的臉。
柳如煙猛地躲開,怒視著他:“你放尊重些!”
“尊重?你一個失了勢的夫人,也配跟我談尊重?”
王麻子哈哈大笑,引來周圍其他夥計的鬨笑。
“都說落魄鳳凰不如雞,柳夫人還不是鳳凰,何不當個雞給兄弟們耍耍?”
“怎麼說話呢,好歹是知府大人的物件,豈能讓咱們這些人輕易染指?”
“那是,多半是想在咱們明月樓尋個合適的富商,好勾搭上位嘛!”
“官老爺看不上的破鞋,這些猴精的富商就看得上?”
聽周遭人群鬨笑,柳如煙心中屈辱,卻一言不發。
“怎麼,是工作太閒,還是我對你們太好?”
驀然,傅深的聲音在側響起,嚇得眾人一個激靈。
“公子小的小的只是隨口胡謅!”
傅深看著他:“胡謅?我看你是膽大包天!”
“去賬房,領了工資,明天不用來了。”
“傅公子,小的知道錯”
“聒噪!自己走,還是我請你走?”
傅深皺皺眉頭,絲毫沒有留半分情面。
明月樓待遇比其他地方好上不少,他可不缺夥計。
“柳夫人,你受委屈了。”
柳如煙低著頭,眼眶微紅:“多謝公子為我做主。”
“柳夫人,你若是不願待在這裡,我可以另作安排。”
“公子說笑了,妾身如今還有什麼資格挑三揀四呢?這裡挺好的,至少能讓我有事可做,不至於胡思亂想。”
“以後,若再有人敢欺負你,儘管告訴我。”傅深說完,便轉身離開了雲州店。
雖然傅深懲治了王麻子,但柳如煙在店裡的日子並沒有因此好過多少。其他夥計雖然不敢明目張膽地欺負她,卻依舊對她冷嘲熱諷,指桑罵槐。
“瞧她那副裝模作樣的樣子,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一個尖嘴猴腮的夥計對著同伴小聲嘀咕。
“就是,要不是公子護著她,她早就被我們趕出去了。”另一個夥計附和道。
“可不是嘛,一個罪臣的妻子,也配得到公子的庇護。”
“你們小聲點,別被她聽見了。”一個稍微年長的夥計提醒道。
“怕什麼?她還能吃了我們不成?”
一日,店裡來了位衣著華貴,面容俊朗的公子哥。他身後跟著兩名膀大腰圓的隨從,一看便知來頭不小。
公子哥進店後,目光掃視一圈,最終落在了柳如煙身上。
“這位姑娘,聽說你們店裡有能讓人一夜白頭的香料?”
公子哥語氣輕佻,眼神放肆地在柳如煙身上游走。
柳如煙眉頭微蹙,她從未聽說過店裡有這種香料。
“公子怕是聽錯了,我們店裡只有各種美容養顏的香料。”
公子哥卻不信,他從袖中掏出一張摺疊的紙,展開後遞給柳如煙。
“這是我從一個江湖郎中手裡買來的方子,說是要用幾種特殊的香料調配,才能製成這種‘白頭香’。那江湖郎中說,只有你們店裡才有這些香料。”
柳如煙接過方子,仔細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