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悄悄起身,披上外衣,點燃一盞油燈。
藉著昏黃的燈光,從床底摸出一個上了鎖的木箱。
開啟箱子,從中取出一張百兩銀票,緊緊攥在手中。
走出房門,沿著陰暗的迴廊,一路潛行到後院。
幾個巡夜的衙役正躲在角落裡打盹,他輕手輕腳地繞過他們,來到賬房門口。
賬房的門上了鎖,但這難不倒他。
他從袖中掏出一根細長的鐵絲,熟練地捅進鎖孔,只聽“咔噠”一聲,鎖開了。
他推開門,閃身進了賬房。
屋內堆滿了賬簿和卷宗,空氣中瀰漫著陳舊的紙墨味道。
他將油燈放在桌上,藉著燈光,找到最近幾年的賬簿,然後從懷中掏出一個火摺子。
“呼”的一聲,火苗竄了起來。
他看著跳動的火苗,心中既緊張又興奮。
只要一把火燒了這些賬簿,就能毀掉所有罪證,傅深就算再厲害,也查不出什麼來了。
他將火摺子湊近賬簿,火焰迅速蔓延,乾燥的紙張瞬間燃燒起來,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響。
火光映照在他臉上,忽明忽暗,如同一個惡魔。
看著熊熊燃燒的大火,李縣丞臉上露出了一絲猙獰的笑容。
他轉身準備離開,突然,身後傳來一個冰冷的聲音:“李縣丞,深夜造訪賬房,有何貴幹啊?”
李縣丞渾身一僵,猛地轉過身,只見傅深站在門口,身後跟著幾個手持火把的衙役,臉上帶著似笑非笑的表情。
李縣丞頓時慌了神,手中的油燈掉落在地,摔得粉碎,火苗濺到地上,引燃了散落的紙張。
“我……我……。”李縣丞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話來。
“我早就料到你會來銷燬證據。”傅深的聲音如同寒冰,每一個字都敲打在李縣丞的心上,讓他如墜冰窟。
“李縣丞,你真是膽大包天,竟敢在縣衙縱火!”
“你以為一把火就能燒掉你的罪證嗎?”
傅深一步步逼近李縣丞,目光如炬,“我早就命人將重要的賬簿和卷宗謄抄了一份,你燒掉的,不過是些無足輕重的副本罷了。”
“李縣丞不必解釋了,”傅深語氣冰冷,“人贓俱獲,還有什麼好說的?”
李縣丞臉色慘白如紙,張了張嘴,卻像被魚刺卡住喉嚨般,發不出任何聲音。
火勢越來越大,賬房裡的濃煙滾滾而出,映紅了半邊夜空。
一個年輕的衙役忍不住罵道:“好你個狗官!竟然敢燒燬賬簿!真是膽大包天!”
“虧我以前還敬他是個縣丞,沒想到是個貪汙的狗官!”一個滿臉絡腮鬍的衙役啐了一口,憤恨地說道,“這些年搜刮的民脂民膏,也不知有多少!”
“可不是嘛,”另一個身形瘦小的衙役附和道,“平日裡裝得道貌岸然,背地裡卻幹這種偷雞摸狗的勾當!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李縣丞渾身顫抖,眼神閃爍不定,他慌亂地環顧四周,像困獸般尋找著逃脫的出口。
他明白,今晚過後,他苦心經營的一切都將化為烏有。
多年的貪汙所得,榮華富貴,都將煙消雲散。
“來人,將李縣丞拿下!”
傅深一聲令下,兩個衙役上前,毫不猶豫地將李縣丞按倒在地。
李縣丞拼命掙扎,口中發出含糊不清的叫喊:“冤枉啊!大人冤枉啊!小人是被陷害的!”
傅深冷笑一聲,蹲下身,目光如炬地盯著李縣丞的眼睛:“陷害?李縣丞,你深夜潛入賬房,又親手點燃賬簿,如今人贓俱獲,還有什麼可狡辯的?”
李縣丞眼神躲閃,不敢與傅深對視,他語無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