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闊的汴河河岸上停了十幾艘龍舟,岸邊人聲鼎沸,觀賽的百姓個個興奮之色溢於言表,更有不少人私底下下了注,在聽到景帝另有賞賜後,又打聽了李敘白的來歷,很多人對武德司探事司這次拔得頭籌都不抱什麼希望了。
“二哥,你,行嗎?”李敘璋亦步亦趨的跟著李敘白,看他連賽服都穿不利索,心裡七上八下的,愁的都快哭了。
他這個二哥,除了會讀書,別的什麼都不會。
這次是瘋了嗎,怎麼敢放這樣的大話。
李敘白磕磕絆絆的綁好袖口,拍了拍李敘璋的頭,一臉輕鬆:“放心吧,二哥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不就是敲個鼓嗎?放心,二哥我敲鼓敲的好著呢。”
李敘璋年紀雖小,許是突然遭逢大難的緣故,十分的敏感,懷疑道:“二哥什麼時候敲過鼓,我怎麼不知道?”
李敘白心裡咯噔一下。
孩子長大了,不好騙了。
“呃,我是沒敲過鼓,可我看過教敲鼓的書啊。”李敘白瞪著眼睛,佯怒道:“怎麼,你這是長大了,都敢瞧不起你二哥我了?”
李敘璋縮了下脖頸,在李敘白的淫威下,勉強相信了他的這套說辭。
不過都說書中自有黃金屋,他家二哥嗜書如命,也許真的是從書裡學到的。
每一艘龍舟上都插著不同顏色的彩旗,五色繽紛,迎風飄動,發出嘩啦啦的巨響。
這些旗幟代表不同的衙署。
這次龍舟賽,武德司的兵事司沒有派人參賽,參加的人都是探事司的,挑的都是探事司裡最孔武有力的司卒。
李敘白放到這些人中,柔弱的有點像發育不良的小雞崽子。
一聽到景帝的口諭,這些年輕精幹的郎君們個個卯足了勁兒,發誓要把那升半級的賞賜贏到手。
李敘白一露面,就引來眾多審打量的目光。
尤其是武德司探事司的那些人,狂熱中帶著一絲質疑。
隨著一聲令下,汴河裡波瀾驟起。
十幾艘龍舟如同離弦的箭,嗖的一下衝向遠處,激起無數驚濤駭浪。
吶喊聲,擂鼓聲,划槳聲,嘈嘈雜雜,震耳欲聾。
武德司的龍舟上插得是黑色的旗幟,方一離岸,就位列第二,距離第一的御林軍的龍舟差了半條船身的距離。
整個水道行程過半,武德司的龍舟適中沒能追上御林軍的龍舟。
汴河兩岸的吶喊聲響亮的簡直驚天動地。
李敘白餘光一掃,臉色微微沉了沉,緊緊咬住牙關,鼓槌愈發急促的擊打起鼓面。
那密集而嘈切的鼓聲彷彿能夠催動人心一般,龍舟上的劃手齊齊聚起一口氣,手臂上肌肉賁張,拼了命的划動船槳。
水面被攪動的波瀾翻滾,嘩啦啦啦的響聲幾乎要掩蓋了岸上的呼喊聲。
武德司的龍舟一點一點的追上了御林軍的龍舟。
兩艘龍舟齊頭並進,你爭我奪,但是始終都沒能超越對方。
“陛下,你看。這下副指揮使又要問陛下討賞了。”餘忠看著河面上的情景,難掩興奮。
他知道官家一心想要厚待李家,以此來彌補心裡永遠無法釋懷的遺憾。
只有李敘白給官家掙來天大的臉面,官家才有底氣給他天大的體面。
趙益禎連眼睛都不眨一下,唯恐錯過武德司龍舟半點移動。
他一眼就能看到站在龍頭處擂鼓的李敘白。
那樣堅毅的目光,永不放棄的神情,讓他的心微微一動。
“勝負未定呢。”趙益禎含笑道,即便武德司這一回還是有可能會輸,但他心情卻一片大好。
李敘璋肉眼可見的緊張起來,雙手垂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