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癌症其實無藥可醫,化療只是讓他在病床上苟活罷了。
梁嘉謙十三歲的那一年,經歷過數次的化療的養父,似再也堅持不下去了。
在某一天,他趁著病房無人,用碎裂地瓷碗碎片,劃開了他的手腕。
那日,十三歲的梁嘉謙揹著書包推開病房時,他視線可及之處,就是養父染紅地面的鮮血,鼻尖聞到地也是混著消毒水氣味的血腥味。
梁嘉謙叫來了醫生和護士,現場一片混亂,他的母親也疲憊地趕來,她抱了抱梁嘉謙,溫柔安慰叮囑他,讓他獨自待一會兒。
然後她就急匆匆地跟隨醫生去檢視養父的狀況。
尚且年少的梁嘉謙,在刺鼻的消毒水氣味中,他回想起病房中的那一幕,他神色是恍惚的。
只是當他安靜地回過神後,他走進病房,沉默地開始清理“一地狼藉”,但在處理眾多瓷碗碎片時,他無所覺地被其中一片劃破了他的手指凸起骨節處。
當時,也許是有痛意地,但梁嘉謙卻豪無所覺。
他走出了殘留血腥味和消毒氣味的病房,走到了住院區的一處花園廊簷下。
十三歲的梁嘉謙沉默又安靜地坐在長椅上,良久地看著花園一角。
他尚且年少,但早已展現出了超出同齡孩子的理智早熟。
只是,當他過早地去直面有關親人的“生死”時,對他而言,終究有了幾分難言的殘忍。
也就是在梁嘉謙良久地沉默無言中,有一位穿著小學校服,約莫七八歲的小姑娘,她走了過來。
她眼眸澄澈地看他,嗓音清脆地對他說;“哥哥,你手流血啦!”
梁嘉謙輕輕地回神,他沉默地低頭,才恍然見到手背被劃破的一處傷口,還在流著殷紅鮮血。
出聲提醒他的小姑娘,也不怕鮮血,她反而從校服外套口袋裡掏了掏,直至掏出了一片醫用創可貼。
小姑娘舉著創可貼,眉眼清澈地湊向他,對他說。
創可貼是在她爸爸辦公室拿的,她口袋裡還有棉籤呢,哥哥給你用。
小姑娘一點都不怕生,看過來的眼眸也萬分澄澈,如透亮地星子。
並當她湊近時,梁嘉謙見到了她的校服外套上有她的銘牌,上面是她的名字。
——時娓
後來,梁嘉謙手背指骨處的那一抹傷痕癒合後。
那一彎小小地疤痕,看起來,倒似月光。
冬令時
◎溫情相擁◎
溫情靜謐的深夜裡, 時娓靠著梁嘉謙溫熱胸膛,她低眸,牢牢地握住了他的手。
她的指尖在他手背指骨處的那一抹月光似地彎疤上, 溫柔地撫了撫, 眉眼間的神情流露出幾分對幼時記憶的輕怔和恍惚。
時娓在梁嘉謙溫隨地聲音中,她緩緩記起她的童年過往。
那時候,尚且年幼的她,對作為醫生的父親其實是非常崇拜的, 只是時父工作太過繁忙, 時娓在家中見到他的次數並不多。所以時娓就養成了會在放學後,獨自一人偷偷去醫院找時父的習慣。
但她年紀又太小,獨自跑來醫院的行為太過危險,父母就嚴禁時娓偷跑來醫院。可架不住, 那時候的時娓人小膽大,像個小潑猴,她若是瞅準了機會, 還是會偷偷摸摸地來到醫院找爸爸。
而在時天海的辦公室裡, 她若是見到醫用棉籤和創可貼等醫療用品, 她也是會裝糖果一樣裝進自己的口袋中的。
只因為,那時候,尚且年少的時娓,其實是希望長大後, 她可以和爸爸一樣,成為一名治病救人的醫生。
但在家庭破碎後,小時娓的夢想, 也隨之變得模糊了起來。
可當現在細細回想起來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