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鳳跑了一個星期,也才湊到了十三萬——據幷州醫院的大夫說,這個病要想治好,最少需要三十多萬。
再加上大人看護的吃住費用,沒有小四十萬,根本不夠看。
可現如今剩下的錢要去哪借,劉鳳根本找不到合適的人。
老家人指不上,兩個人在這幷州又無親無故,更別說現在這個時代是不時興借錢的,導致劉鳳在家哭了幾次也無濟於事。
她最後的辦法,只有網貸一條路。
按照這個設想,就算孩子救回來,這個家庭也基本上就煙消雲散了。
滾著翻的債務,絕對會把這個家壓垮。
那沒得辦法,孩子是必須要救的。
站在櫃檯裡,劉鳳看著四周那些歡快逛街的人群,不由得又想掉眼淚,一時間只好躲進小庫房裡稍稍穩定一下。
這時,她的電話響了,她看了一眼,是一個陌生的幷州號碼。
“您好,請問你是劉鳳嗎?”對面的男聲很客氣。
“我是劉鳳,您是……”
“我是刁志勇,您還記得三年前……”
劉鳳頓時間熱血上湧,三年前的屈辱記憶,曾經像刻刀一樣把她切割的支離破碎,如今已經被掩埋的記憶,卻又重新被這惡人喚醒。
壞人,居然還敢出現在我面前的壞人!
還想讓自己重複那日的屈辱嗎?
“你…你這畜生!”她感覺到了絕望。
“您彆著急。我是來賠罪的,任殺任剮隨您意,請您給我個機會補償,我現在就在青蓮商場的側面路邊,車號0003,我等您。”
電話裡的聲音無比沉穩,根本沒有任何恐懼的感覺。
又想騙我出去。
無恥之徒!
他不怕自己報警嗎?
他會怕嗎?
會嗎?
劉鳳腦海裡一片空白,只有這幾個簡單的字,在她眼前飄來蕩去。
他怎麼會怕!
自己敢打電話報警嗎?
敢嗎?
?
?
不敢。
如果自己這裡再出現這樣的醜聞,孩子的病…沒治了,家庭…直接可以解散了。
那他來幹什麼?
除了作惡還能幹什麼!
在這一刻,劉鳳只盼著眼前有一個深淵,可以讓自己直接跳進去之後一了百了,再也沒有任何的苦難和委屈,但一轉眼就想起自己的孩子,她還小,還是個沒開的花骨朵啊。
自己可以一走了之,她呢?
她努力擦掉眼角的淚,笑著和同事張傑說了一聲出去一下,轉身出了商場。
商場側面是一條小路,路邊停著一輛賓士,牌號正是0003。
車上只坐著一個人,微笑著看著她。
她站的遠遠的,顫抖著問道:“你……你不要太囂張,你……你找我幹什麼?”
“請您相信,我真的是來求您原諒的。我知道當初作的惡給您帶來了巨大的傷害,現在,所有的壞人都受到了懲罰,那個您最恨的人,他已經死了,是被鬼殺死的,然後被凍在了冰柱裡,您看這個照片。”
刁志勇把手機照片遞給她,她顫抖著接過手機,果然見到了四根冰柱,和冰柱裡齜牙咧嘴的那個變態。
這不像是假的。
“你說……是誰殺的他?他真的死了?”
“是真正的鬼,他們壞事做盡遭到了報應,一家人都死了,這件事天洲很多人都知道,但是不會在網上流傳的,因為,你懂的。”
那個日子裡極力想要忘卻,卻時時刻刻沉積在心底的恐懼,在這一刻忽然消逝,劉鳳一瞬間竟覺得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