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給我一碗,錢先欠著,出去了一起算。”一個三十多歲的大叔吆喝著,從籃子裡拿出了一個快餐盒,“你們警察還搞副業啊,嘖嘖,知道你們工資不高,理解,理解。”
于大寶看著大叔,穿著一身名牌,顯然是個有錢的主。
他端著快餐盒,狼吞虎嚥的吃著:“味道不錯。可惜啊,明早我就出去了,吃不上了。”
旁邊一個穿著花裡胡哨的分不清年紀的女人說道:“想吃,你可以再來啊。反正我是常來的。”
“不過,有人在這裡送餐,倒是第一次。”女人顯然是風塵中人,做不花本錢的生意的,到警局真的是常客。
她拿起一盒飯問道:“喂,老頭,多少錢一盒,你不會獅子大開口吧?”
老局長張開了嘴巴,露出了一口糟爛的牙齒,一股惡臭傳來:“不要錢……”
“有這好事,我也來一碗。”一個染著五顏六色的頭髮、胳膊上滿是紋身的青年伸出手來,拿了一碗。
“……只要命。”老局長後半句話這才說了出來。
青年疑惑的看了一眼老局長,啪嗒。
手裡的餐盒掉進了籃子裡。
因為,老局長的樣子太詭異了。
頭上的帽子似乎太重了,耳朵承受不住帽子的壓力,竟然斷裂了,一半支稜著,一半還粘在腦袋上。
偏偏這個老局長,沒事人一樣。
一雙眼睛渾濁暗黃,瞳孔深處,似有幽火在閃爍一樣。
挨著于大寶坐著的一箇中年男人站起來,準備去拿飯。
于大寶低聲說道:“別去。”
中年男人側目看看于大寶,兩人這一天相處的還算是融洽:“你不餓嗎?”
“那個不是人,”于大寶神色嚴肅,“吃的也不是食物。”
“不是食物是……”中年男人忽然瞪大了眼睛,他清晰的看到,兩個吃飯的人碗裡端著的,不是食物,而是血淋淋的,不知道什麼玩意。
……
最後的一縷陽光也消失在了天邊。
街燈迷離,似乎根本照不亮地面。
整個世界只有星光閃爍,似乎不受影響。
噹噹噹……
馬原急促的拄著雙柺走出了醫院大門。
這一刻,他才鬆了口氣。
因為,似乎外面很正常。
行人匆匆,車輛匆匆,歲月也匆匆。
他扭頭看了看身後的醫院,頓時有一種錯覺,似乎醫院一切太平。
因為,醫院的燈光依舊明亮,剛剛還有的尖叫聲,陡然消失不見。
就像是剛才只是一場夢而已。
但是馬原很快就否定了這個想法。
原本喧鬧的醫院大門,現在一個人都沒有進出。
窗戶和大門口,也沒有人影晃動。
這不正常。
醫院,應該被鬼物佔領了。
馬原伸手招了招,一輛計程車停在了他的身邊:“最後一單,你要是順路的話,我就帶你。不順路,就算了。我要趕著回去。”
馬原不由分說的坐了進去:“西苑小區。”
“大哥,不順路哈,你換個車吧?”司機也不發動,就這麼坐著。
馬原摸出警官證晃了晃。
司機不說話了,打表計費,啟動了車子。
“今天真特麼邪門,這一路上就遇見了五六起車禍,這些人,也不知道是中了邪還是撞了鬼。”司機一邊嘀咕著,一邊在車流中急速奔行。
每一個計程車司機都是潛在的賽車手。
這一個顯然也是。
車子在他的操縱下,硬是在湍急的車流中高速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