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才藉著收東西的功夫看了眼對面的人。
幾天沒日沒夜地折騰下來,所有人都或多或少帶傷,時牧也不例外,除了右手胳膊上的,他右臉也有一道被玻璃劃出的傷口。
傷口殷紅,襯得他面板越發白皙,也襯得他眼尾那抹紅愈發明顯。
等時牧吃完飯,李季夏問道:“易文玉他們那邊怎麼樣了?”
“王小寧、張梅珍、黃毅安還留在山上找屍身,易文玉、李希、古欣和仁羽拿到神龕後就開車往市區外去了。”時牧道。
李季夏看了眼時間,五點十分,距離天黑已經不到一小時,“那我們這邊你準備怎麼辦?”
“好不容易有了肉/體,它不會輕易捨棄。”時牧頓了頓,“它應該還在樓裡。”
李季夏也這麼覺得,但那並未讓他鬆口氣,反而掌心溢汗。
之前他們光是逃跑就已經那麼狼狽,更何況還要主動襲擊。
“你說它能被殺死嗎?”
萬一能殺死,那死了之後它是就此消失還是再次變成鬼?
如果是後者,那它肯定不會放過他們。
“最好是抱著殺了它的心態去做。”時牧道,“它不會手下留情。”
李季夏籲出一口氣。
就幾句話的功夫,時間又已經往前走出一節。
又等了半個小時後,太陽即將落下前,兩人下了樓。
他們等在院子裡。
下樓,李季夏在停車棚旁的舊沙發上坐下翻看手裡的監控,他把平板也帶了下來。
臨下樓時李季夏叫了蘇蘇,蘇蘇毫無反應。
城裡黑得早,六點一到夜幕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襲來,同時襲來的還有晚高峰,院子前的街道堵得水洩不通,院子裡也時不時有下班回來的人。
每次有人路過,都免不了要朝著兩人看上一眼。
李季夏一開始還會抬頭看看,後來索性專注監控。
六點半時,易文玉給時牧打了電話。
王小寧那邊到現在都還沒找到屍身。
易文玉那邊已經準備就緒,如果出事會盡量往東邊跑。
電話結束通話,時牧死死盯著樓道,李季夏則繼續低頭盯著平板。
空蕩蕩的主臥,並排躺著四具屍體的次臥,縮在床下的黃恩寶,以及客廳裡徐如的屍體和蘇蘇,一切毫無變化。
等待漫長且熬人。
七點時,李季夏只覺得整個人都坐得乏力。
八點,李季夏眼睛都看酸,不得不起身走動。
繞著停車棚小面積走動一圈活動完筋骨,李季夏正準備回去沙發,靠著停車棚柱子而站的時牧就突然站直身體召喚手槍。
李季夏立刻凝聚剔骨刀。
他回頭看去,院子和之前一樣並無變化。
李季夏正欲詢問,就發現街上的喇叭聲不知何時不見。
頭皮發麻間,李季夏靜下心去感知。
一股充滿惡意的氣息立刻從前方的樓道中襲來。
時牧順著李季夏的視線看去。
不知何時所有燈都熄滅的黑暗中,樓道里,一道孩童的身影一步步向著樓下走來。
瘦瘦小小四五歲的身形,拖地的長髮,慘白的臉,和徐如六分相似的五官……
她甚至給自己找了一身衣服穿。
“……不是黃恩寶。”李季夏握緊手中刀。
樓道中那人有著和黃恩寶一模一樣的臉,但絕不是黃恩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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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黃恩寶只是讓他覺得恐怖覺得毛骨悚然,那面前這個“黃恩寶”就如同一隻巨大到足以遮天蔽日散發著純粹惡意呲牙咧嘴的怪物。
光是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