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紅的血液噴湧而出,小二捂著脖子倒地,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地看著周信然,“你…”
他的嘴唇動著,卻已經沒有聲音傳出來。
周信然提著劍,在他衣服上擦著血,“下賤的東西,你知道得太多。”
他快步往樓梯下跑,香味坊和周宅有一處門連著。
在他身邊有三個護衛立馬跟上,“掌櫃的別怕,有我們護著你,沒人能傷你。”
周信然鬆了口氣,步子卻不停。
周宅還有密道,清水縣不能呆了,他得趕緊帶錢跑路。
他就是想不明白,究竟是誰害他?
杜石行屍走肉地活了十多年了,怎麼會突然腦子開竅,到街上來大喊大叫?
還有他最寵愛的關木寧,硬得跟石頭一樣,讓這種女人折服是最有成就感的,怎麼昨日就怎麼也找不到了?
茶肆裡的說書人肯定也是收了錢才會說他的事的,誰有這麼多錢還管這些閒事?
回到了周宅後,周信然癱坐在太師椅裡,裡面的衣裳都被汗浸溼了。
管家體貼地上前給他倒了杯溫茶,“老爺,不必太在意外面那幫刁民,他們沒那個膽子,翻不出浪來。”
周信然靜靜地喝著茶,“你說的是,等新縣令來了後,再塞錢就是了,保險起見,我還是先避避風頭。”
老管家直點頭稱是,“我這就去給老爺準備行禮。”
周信然搖了搖頭,“不必,宅子裡一切照舊,後宅裡那些女人,有敢逃跑的,一律打殺!”
老管家擰著一張臉,“這種女人活該打死。”
周信然揮了揮手,老管家走了下去。
他進到自己的書房,轉了轉桌上的花瓶,露出了一個暗室。
他的所有家產都在這暗室裡,他不放心存在錢莊裡,生怕錢莊倒閉,覺得放在自己手上最安全。
他攤開一塊布,將金銀全部裝好,又掀開密室中間的地道,一步步走了下去。
謹慎起見,他將身上的綢子衣裳脫掉,換上了一套細布,身上戴的金鎖等也全卸了下來。
他不放心護衛,這麼多錢面前,怎麼保證護衛不會見錢眼開,殺了自己奪財?
關木寧看著關了門的香味坊,轉頭又往周宅走去。
走了沒幾步,整個人就像風中的荷葉,直直往地上倒去。
雁羽嚇了一跳,迅速跳下房簷,接住她的身體。
他看著關木寧禁閉的雙眼,有些無語。
幸好這姑娘是坐了牛車出來,不然他也沒法騎馬,就得揹著她跑一大截路才能回葉家。
街上還在人聲鼎沸,杜石卻牢牢地朝著縣衙走去,絲毫不管人群中喊的,“去周宅,殺周信然!”
縣令昨日被斬,師爺全家抄斬,菜市場的血都還沒幹,整個縣衙全都沉寂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