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惜寒擅長近距離搏擊術,關鍵時刻手腳並用。但顯然,這是吳有德的缺項。他刀術雖然也不錯,與刀疤的刀術不分軒輊,但照比更狠厲的對手,他還差一大截子,只不過蘭博刀被他玩得遊刃有餘罷了。
“去你……”
話剛剛吐出兩個字就卡在喉嚨裡。
就在兩人利刃相交、彼此轉身分開時,晏惜寒的右肘掃中他的左肋,使他呼吸一滯。他想順帶抓住對方過界的右臂,卻被對方倏地像泥鰍一般抽回,吳有德撲了空。
一瞬,晏惜寒就著重新燃起的火苗,看到了對方那隻手,清晰無比,時間在那一瞬間彷彿停止了流動。
手指既短又粗,根根結了老繭,指節間綴滿了細細黑毛,如同剛出生的耗子崽,臥在鋪滿黑色絨毛的窩裡。
吳有德幾乎每一個指甲裡都塞有泥巴,彷彿指甲邊緣被染成黑色。
簡直埋汰到家了!
花葉子怎麼能跟這樣埋了咕汰的男人在一起?
晏惜寒頓時有種很好的一棵大白菜被髒豬拱了的惋惜。
他怎麼也不會想到,身材頎長的吳有德,卻長著一雙令人生厭的短手,昨晚怎麼就沒有注意到呢!
被晏惜寒揚散的火苗,有些重新燃起,隨風飄舞,猶如鬼火。
光影在利刃上斑駁閃亮,兩人彼此糾纏、分開、分開、糾纏,不斷跑動的陰暗影子,長長短短,細細粗粗,變幻莫測,更如同鬼魅一般。
天邊白線逝去,被像潑灑的墨汁一般的翻滾烏雲代替,整個山野被完全籠罩在暗幕裡,彷彿天空重新變成了漆黑的夜。
看樣子一場山雨就要傾瀉而下,到時候兩人都得成了落湯雞。
又彷彿兩人的酣鬥把天打成了昏天黑地,可見兩人打鬥得多麼兇險、激烈和你死我活。
幸虧火苗燃亮,否則兩人就得在黑暗中打鬥,就像昨晚一樣。
即將落下的磅礴大雨,促使彼此加快了打鬥進度,兩人心照不宣,都想盡快結束打鬥。當然,都想是以勝利者的姿態面對對方。
吳有德放火燒想燒死人家,夠陰險的了。
假若晏惜寒在睡眠中被燒死,下到地獄都不知道該找誰索命。
晏惜寒雙目赤紅,殺意濃濃,一刀緊似一刀,刀刀致命,刀刀要見血,看情形對手絕難在他的刀下逃脫。
“尼瑪的!不打殘你個癟犢子,你以為老子是囊囊膪。”
吳有德被對手兇悍的刀法逼得步履不穩,看樣子有點慌亂。
這人心一亂啊,劣勢立顯。
吳有德持刀的手掌被晏惜寒擋刀時,出其不意,順勢往下一滑,帶出一道口子,鮮血立時從口子爭先恐後地冒出。
他心頭一驚,倉促後撤,腳卻踩上一簇火苗,頓時噗地一下,火苗升騰。
吳有德想退出,慌亂中踩踏,攪得腳下升騰起滾滾濃密煙塵,濃煙裹挾著白色灰燼瞬間向四周蔓延。
恰巧兩人打鬥的地方乾枯枝葉極多,是晏惜寒清理箭道時所堆積,已經差不多被踩成了厚厚平地。
突遇明火,一下子轟然起來,火勢蔓延特快,洶湧的火舌以令人難以置信的速度吞噬著周遭朽木和枯草,烈焰借風勢揮動灼熱的翅膀,不斷拍打驅趕濃煙衝向兩人,煙霧像霧牆一般把兩人隔開。
兩人彼此看不見對方,濃煙嗆得兩人直咳嗽,眼睛悲傷一般流淚,兩人也顧不上打鬥了,保命要緊,急不可耐地跑出煙霧區。
相較之下,外面的空氣卻是涼爽宜人。
但兩人根本就沒有時間去享受舒適的空氣,甚至連喘息的時間都沒有。
兩人一出煙霧區,陡然相互撞在一起。
對眼之間,也就有那麼短促的一秒停留,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