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野貓看起來還不到三個月大,小小一隻,因為食不果腹皮包骨頭的,它就躺在季巖走的那條宮道上,細聲細氣地伸爪子試圖扒拉他的腿要點東西吃。
蕭子衿看它委實可憐剛準備去給它弄點吃的,就見季巖隨意一腳踹開了孱弱的幼貓,在對方恐懼吃痛的尖利叫聲下反而饒有趣味地笑了起來,他聽見季巖的心腹問季巖。
“要弄死嗎?”
季巖一擺手,上前拎起小貓的後頸皮,在對方可憐兮兮的微弱叫聲中掐住了對方的脖子。
幼貓的爪子並不鋒利,哪怕死命去撓他都沒給他留下什麼傷口。
蕭子衿當場呆住了,怎麼都沒想到他會這樣對待一隻只是想要討食的小貓,反應過來後立刻跑了過去搶被他掐得一抽一抽的奶貓:“不準欺負它!把它給我!”
“六殿下。”
心腹剛準備去拉蕭子衿,季巖就一鬆手,任由蕭子衿抱走了自己手裡的小奶貓。
蕭子衿把幼貓護在自己懷裡,戒備地看著他:“你為什麼要欺負它?!它只是想討食!”
“欺負?”季巖笑著搖頭,“小殿下,這可不叫欺負。”
“既然它沒有能力靠自己尋找到食物,我提前結果了它又怎麼不是在幫它解脫呢?”
“弱者,是沒有生存下去的權利的。”
蕭子衿當時年紀還小,並不知道怎麼反駁他,只能帶著奄奄一息的小奶貓跑著去找了陳皇后,他將事情的經過同陳皇后說了,陳皇后將差點被掐斷了脖頸的小貓放在了自己的膝蓋上,讓它枕著自己的宮裙,一雙纖瘦的手帶著恰好的力道按壓著小奶貓的胸腔,看著那小小的身軀在自己手下逐漸恢復溫度,孱弱地蜷縮在她的手心處,圓溜溜的眼睛像是帶著某種熱意,叫聲嘶啞。
陳皇后鬆了一口氣,揉了揉自己小兒子的發頂:“日後離他遠些。”
說著弱者沒有生存的權利的人真的會去照顧自己只會哇哇大哭的孩子嗎?
蕭子衿很難想象。
“我不需要照顧,”季遠之垂著頭回答他的話,語氣間有種認命的木然和平靜,“我五歲時候就可以撿柴禾養活自己了。”
“我也不怪我母親,對她來說我確實只是她恥辱的證明而已。”
“……”
蕭子衿五歲那會兒偶爾還會尿床,床褥都是嬤嬤洗的,只知道每天傻樂地拿著糖人撒瘋似的到處跑,每天沒臉沒皮地和陳皇后要親親,像個死皮賴臉的跟屁蟲,他尷尬地撓了撓臉:“對不起啊,我可能不該提的。”
季遠之沒應聲,似乎並不打算同他多說什麼。
蕭子衿自知自己哪壺不開提哪壺,理虧得緊,終於閉了嘴安分下來,只是時不時餘光往季遠之身上瞟,又歉疚又無措,又怕自己說多了提到人家傷心事。
直到晚間蕭子規來看他傷勢如何了,他才鬆了一口氣,送閻王似的看著季遠之拿著他寫好的字帖走了。
“怎麼了,這表情?”蕭子規拍拍自己弟弟的頭問。
蕭子衿趴在床榻上,右手撐著臉:“哥,季巖那老畜牲有十個兒子吧,怎麼就只讓他來了?”
蕭子規輕輕一拍他的後腦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