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小皇帝的事情了。
如今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他在拿到地圖後曾草草看過一眼,雖然可能位置記得並不大準確,但按照現在的情況也只能先去撞撞運氣了。
“我得去屏山一趟了。”
蕭子衿猶豫地看向季遠之,並不大希望他跟去。
季遠之看出他的心思,含蓄地笑道:“阿楠,我倒是還記得位置,應當是分毫不差的。”
季遠之當年入宮時候就展現出了極為過人的學習天賦,看文識字都是過目不忘,用大半個月就能背下他寢殿裡放著的一大半書,連文綺都讚歎過好幾回。
聽他這麼一說蕭子衿倒是記起來了,鬆了口氣:“是了,我倒是險些忘了你可是出了名的過目不忘。”
……
屏山地處江陵上水段之末下水段之首,左有衡水湍湍而過,右有起涼州過三山五嶽而歸東海的永江奔流而行,將被夾在中間的屏山雕刻出了格外奇異瑰麗的山貌。
尤其這會兒還是夜間,在銀白色霜落似的月光下驚濤駭浪蔚為壯觀。
蕭子衿踩在泛著水光的石頭上,一腳打了滑。
季遠之眼疾手快地扶住他的左手臂:“阿楠小心。”
“嘶……”蕭子衿倒吸一口涼氣,他的骨頭是正回去了,但這會兒關節上還腫著沒消,一動就疼。
“是方才那時候?”季遠之語氣略沉。
蕭子衿只注意了腳下,倒沒發現他臉色並不大好看,眼裡帶了點駭人的惡意。
下次再見那個使臣,季遠之微微眯眼,唇角的笑意充滿戾氣,他就親手,一點一點地活剮了對方。
“沒事就是脫臼。骨頭我自己已經正回去了,過幾日就好。”蕭子衿踩著石頭跳到平地上,又回頭來扶季遠之。
季遠之倏然把那點露出的惡意和狠毒一藏,若無其事似的握住蕭子衿沒受傷的右手,低頭去看路的時候長而卷的睫毛微微下落,在眼底傾灑出溫婉又柔弱的弧度。
兩人走了一段,他同蕭子衿溫聲道:“阿楠,地圖上繪製的便是此處了。”
堆疊的奇石深處,視角沒再繼續變窄,反而陡然開闊了起來。寬的地方能容下數十架馬車,窄的地方卻又只有半個手掌大小的間隙,整個地方迂迴曲折能分成數層,從兩人的位置一抬頭就能看到上方被水流侵蝕成奇怪模樣的岩石。
耳側有江海浪濤聲不住迴響。
——這竟然是一個天然的溶洞。
“暫且倒是沒看出有什麼異樣。”
季遠之伸手一抹被水流打溼了的石巖,又在四周看了看,並沒發現什麼不同尋常的地方,他轉頭去看蕭子衿,就見對方正在往裡走,急忙三步並作兩步地跟上,有些疑惑:“阿楠?”
蕭子衿一把伸手捂住他的嘴,凝神鎖眉:“你有沒有聽見什麼聲音?”
一片寂靜中,外頭的浪濤聲和溶洞中水流的潺潺聲交錯在一起蓋過了大部分聲響,季遠之本來沒注意,聽蕭子衿這麼一說才凝神靜聽了片刻。
大腦還沒反應,身體卻已經先一步做出了應對。
“阿楠趴下,是火引子的!”他猛地抓住蕭子衿將對方往地上一壓,隨即想都沒想就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