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讓他把這女子賞給你做個妾室,一路上也不寂寞。”
“分明是你色心大動,還耍賴到我頭上。”桓玄抿唇輕笑,語氣是一貫的波瀾不驚,“你以為此番過後,這等美事還能輪到咱們麼?”司馬元顯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只見武帝與會稽王也看的如痴如醉,不時跟著節拍敲擊,當即恍然大悟,與桓玄若有深意的對視一笑,不再言語了。
大殿角落,同樣有一群人攜壺對飲,指點著雲臺上的女子,不時竊竊私語。
“子混,在看什麼?” 王練之推推身邊的好友,男子蹙起兩道長眉,默聲道:“沒什麼,只覺得這個舞女好生眼熟,似在哪裡見過。”
裴紹也恍惚看去,並沒覺得哪裡不妥:“你酒喝多了吧,這等絕色藏在宮裡,咱們哪有幸碰見。”
荀奕也笑道:“難得有女子也能入得謝大公子的法眼,你若面薄,我去請陛下降旨,將她賞給你如何?”
謝混不覺莞爾一笑:“在下命薄,這等豔福可消受不起。”
臺上的君羽忍不住瞥回頭,隔著憧憧人影,瞧見他那一抹笑容。並沒有什麼特別,只是無端覺的動人。面紗後的臉頰微微一燒,暗自在心裡想:他長的可真好看……
幽幽的琵琶聲在風中流轉,更更迭迭地光影投在男子如玉的頰上,沒有喜怒哀樂,只是淡淡地看著她,漆黑眸子濃如旋渦,讓人沉溺。
四目相對,君羽的心跳突然漏掉半拍,一下……兩下……有點眩暈,心就亂了。腳下慌忙踏錯步調,銀箏已變了徽調,她還沉浸在方才的驚鴻一瞥,還沒站穩,仰面從高臺上跌了下去。
“啊——”還未反應過來,她已經在眾人的驚呼中墜落。惶恐排山倒海而來,耳邊風聲呼嘯,君羽下意識地閉上眼睛,心想完了完了,這回非死不可。僅瞬間的功夫,她就落到一個安穩的懷抱中,聞到淡淡的衣料香,君羽睜開眼,碰到那人堅硬的下頜。仰頭看去,只見桓玄正將她攔腰抱在懷裡。
惟恐暴露身份,君羽急忙推開他,轉身退開一步。桓玄也察覺出什麼,盯著她的背影說:“姑娘,覺得你好生眼熟,咱們可曾在哪裡見過?”
君羽掩了掩面紗,故意壓細嗓音道:“將軍說笑了,奴婢只是瓊華苑的一個小角色,哪裡有幸見您。”不等他追問,她已經慌忙插進舞伴們的隊伍,朝臺幕後走去。
“慢著!”一聲威嚴的喝止從背後傳來,不用猜也知道,那聲音發自孝武帝。帝位上的男人捋著頜邊的鬚髯,漫不經心道:“那個穿紅衣的留下,朕有話問你。”
真是禍不單行,剛才擺脫了桓玄,這會又引得孝武帝的注意。君羽只得尷尬停住腳步,任那些舞伴們從身邊魚貫而過,紛紛留下豔羨地目光。
見她紋絲不動,孝武帝彷彿來了興致,繼續命令道:“轉過身,朝這邊來,快!”
君羽猶疑著,回身一步步向前走去。每經過那些臣僚眼前,都惹得一陣竊竊私語。她不由放緩了腳步,經過大殿中央,最終走到了帝座腳邊。伏膝跪下,她將頭埋的更低,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你是誰,朕怎麼從來沒見過?”武帝盯著她脊上優美的弧線,笑裡多了一絲玩味。
君羽顫聲答道:“奴……奴婢出身瓊華苑的教坊,自然無緣得見陛下天顏。”
武帝挑了挑眉:“來,你到朕身邊來。”
君羽愈發緊張,心想他不會有什麼別的企圖吧。提起闊長裙裾,緩緩走了過去。武帝指著她臉上遮面的罩紗,和聲道:“你不用害怕,朕又不是老虎,還能吞了你不成,把它給朕摘下來。”
君羽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然而除了從命,再沒有別的辦法。她抬手,扯開面上輕薄如煙的紗綃,纖長的濃睫一寸寸揚了起來。
武帝終於看清了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