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這話,喚名綠珠的女子立刻掏出鏡子照了照,等確定粉的遮暇度後,才滿意地收回手:“小賤人,今天王家的公子歸你,謝家的美人歸我,咱們井水不犯河水。”
“萬一謝家的看上我呢?”
“哼,那就看你有沒有本事勾引走了。”
兩個美女坐在君羽腿上亂吵一通,最後不分勝負,拍屁股走人。看的君羽莫名其妙,不知道她們為何爭的面紅耳赤。
躲在一旁偷笑的蕪菁,湊到她耳邊小聲解釋:“她們所說的王謝是鼎鼎大名的簪纓世家,王家公子風神俊秀,善攻書法,謝家子弟雅道相傳,詩風華麗,所以世人常拿這兩家互相比較。”
君羽恍然點頭,她雖然歷史不好,但王謝世家的盛名還是有些印象,並沒有過深瞭解。“那依你看,他們兩家誰更厲害?”
蕪菁低頭想了片刻:“這個奴婢也不好評判,只知道有個袁昂的名士說‘謝家子弟,縱不端正者,爽爽自有一種風氣’,想必在風骨上,謝家更勝一籌。”
她們在底下聊的盡興,卻沒察覺到二樓垂著紗幕的雅座中,正有人挑簾凝視。
美人顧傾城(中)
這間白絹籠成的閣子裡,坐了幾個年輕人。憑欄靠著的那個蹙起長眉,像是有些困惑。
“練之,你又看上誰了?”身側紗幕後傳來庸懶的聲音,聽來悅耳冰醇,夾雜了一絲玩味。男子收回視線,按了按眉骨道;“興許是我眼花了,樓下的人有些眼熟。”
又一個聲音說:“我看你們今天心不在焉的,說好大夥聚一場,怎麼只顧著悶頭喝酒。”
“哎,都快成砧板魚肉了,誰還有心思喝酒。會稽王把持朝綱,桓玄與司馬元顯那倆小子深得器重,如今也越發猖狂,這樣下去哪還有咱們立足之地?”
眾人沉默一刻,閣子裡靜的有些發澀。突然有人撲哧一笑:“其實要得陛下器重,也不是沒有法子。你們王謝兩家芝蘭玉樹,隨便挑一個人去當駙馬,平步青雲也未嘗不可。”
“去,你出這什麼餿注意!我等清風明月,早已自在慣了,可不願受那窩囊氣。”
“什麼清風明月,我看你是怕娶了公主跪搓板吧,哈哈哈!”
“對了練之,你不是進宮給公主把過脈麼,她長什麼樣,是否像傳言的那樣奇醜無比?”
王練之抿唇淺笑,巧妙的避開話鋒:“其實女子的媸妍並不重要,賢明豁達才最可靠。至於容貌麼,也不必太在意。”
“這話我可不贊同,女人的德行不值得稱道,還是當以姿色為主。對了子混,你怎麼不說話。”
眾人這才發覺,那個庸懶的聲音始終保持靜默。許久才淡淡地說:“我對你們談論的不感興趣,所以只好喝酒了。”
另一人打趣道:“子混,你也算小輩中一等一的漂亮人物,怎麼在女色上頗為淡薄,難道是改好男風。要真是那樣,該有多少女子害上相思,死在建康了。”
眾人愈發大笑,而那庸懶男子只顧斟酒,並不理會太多。王練之奪去他一杯酒,仰頭飲盡,笑著說:“他的心思我最明白,什麼醇酒婦人都是過眼雲煙。心裡真能容下的不過是山水閒致罷了。”
兩人相視一笑,互碰了下杯沿,很有默契的飲幹酒底。樓下傳來一陣異域風情的羌笛,臺上兩個戴面紗的胡姬隨聲扭動,頭上繁麗的瓔珞搖曳生姿。寬大裙襬和窄衣之間露出一截白皙細腰,豔綠媚眼橫波盪漾。
“這胡姬穿的也太暴露了。”蕪菁才看了一眼就不好意思起來,臉上火辣辣的,好像見到什麼傷風敗俗的醜態。
君羽卻看的津津有味,心想古代人真是沒見過世面,還沒讓你見識釘子褲呢,這也叫暴露。“噯,你見過比基尼嗎?”她突然狡黠地笑,衝蕪菁眨眨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