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並肩立著的王練之:“最近,建康那邊有訊息嗎?”
王練之搖頭道:“還沒有,暫時相安無事,公主不用太擔心。”
君羽點點頭,望著庭中的雪絮,一時說不出話來。遙想東山的那段日子,推窗綠竹亭亭,現在已是隆冬,半年的時光,又這樣過去了。
“不好了,出大事啦!”一陣驚叫,奔出來個老奴,跑得太急,險些被雪地滑倒。君羽一把扶住他問:“出什麼事了?”
謝道韞也問聲出來,急忙問:“是不是建康那邊吃了敗仗?”
那老奴擦了把汗,氣喘吁吁的搖頭:“不……不是,建康那邊倒好,咱們這裡可不太平了。孫恩那賊人攻破上虞,糾結了一夥流寇,一下子就打到山陰以南三十多里,眼看就要攻陷會稽!”
“什麼?”謝道韞扶去庭柱,搖身晃了兩下,“老爺人呢?他知道嗎?”
老奴垂下頭,低聲回道:“老……老爺在煉丹堂裡,請了法師作法,說是搬來天兵天將,自有辦法守住城……”
“糊塗!”謝道韞聽完大怒,氣沖沖地找王凝之去算帳。君羽與王練之對視一眼,也跟了過去。
推開丹堂大門,火燒火燎的煙燻氣撲面而來,逼的人睜不看眼。濃嗆地煙霧中,一群道士披著青色長袍,手裡的拂塵飛來蕩去,圍著香爐,嘴裡叨叨有詞。
謝道韞扯開一個道士,狠力將那隻鎏金香爐推倒,滾燙的菸灰潑到地上,瞬間騰起飛塵。王凝之見狀急忙上來阻攔:“夫人,你這是幹什麼?”
謝道韞一把甩開,指著他的鼻尖罵:“王凝之你好糊塗,我當初怎麼就嫁給你這個懦夫!你身為吳郡太守,讓人家打上門來,還有心思躲在這裡煉丹!”
王凝之命人把香灰重新塞回爐裡,才拍了拍手說:“夫人你不懂,我已經請了法師作法,等時辰一到就有天兵天將下凡,替我親自去阻擋那些叛賊,又何需操心呢?”
“你……”謝道韞氣得語噎,半晌說不出話來,“我以前只當你是忠厚老實,想不到竟是愚蠢這麼無可救藥!你不肯調兵是吧,把令牌拿出來,我自己去!”
“不行,私調軍隊是死罪,萬萬不能給!” 王凝之斷然拒絕,護住腰間的位置說,“夫人你冷靜冷靜,再等一會兒,天兵馬上就搬來了。”
謝道韞哪容他磨蹭,一把抓住他的手,對背後的王練之喝道:“練之,你還愣幹嗎?還不幫我把牌子摘下來!”
王練之念及王凝之是他叔父,本來還有些猶豫,現在也管不了那麼多,反手一拗就從他腰裡扯下了令牌,低聲說了句:“叔父,侄兒得罪了。”
王凝之氣的哇哇大叫,急聲喝令:“快把他攔住!”
那些道士蜂擁而上,可他們哪裡是王練之的對手,三拳兩腳就被揍趴下了。君羽拉開門,護著謝道韞逃了出去。剛出大門,就聽見外面一片哀嚎聲,丫鬟婢女們驚聲尖叫,在庭院裡四處逃竄。
守門的管家來報:“孫恩已經殺到府外了,就要領兵闖進來,見了人就抓,我們攔都攔不住!”
謝道韞冷哼聲:“怕什麼?區區一個流寇毛賊,有何可懼?傳我令全府上下誰都不準逃,去武庫裡一人挑一樣兵器,在這院裡給我老老實實站著!去搬把椅子來,把大門敞開,我倒要看看這個孫恩長了幾顆腦袋幾隻眼!”
那管家嚇得腿直打哆嗦,拼命哀求:“夫人,趁他們沒攻進來,您還是趕緊從後門逃吧。那都是些喪心病狂的魔頭,一連殺了吳中七個郡的太守,他們不但殺了人,還把那些官員大卸八塊,用大鍋煮熟了,逼守官的妻兒把親人的屍體吃掉。凡都不從者,當場格殺!如果你跟公主有個閃失,後果不堪設想呀!”
謝道韞一震,拉住君羽與王練之的手說:“練之,你快去備馬,現在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