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來講,根本危機不到分毫。
她率領著澹臺家清掃戰場,眉宇間無有一絲不適,顯得遊刃自如,堪稱是天生的族長種子。
也叫一直用眼角餘光觀摩著她的澹臺明朗,不禁暗自點頭:
“我澹臺氏之後百年,能有吾鳳凰女坐鎮,當無憂矣。”
心頭想起來自‘洞冥山’的莫大威脅,這提著一柄法劍的澹臺族長暗歎一聲,掩去眉間愁色,帶著幾分讚許,便向澹臺月走去:
“為父死後,能有月兒你坐鎮澹臺家,我也算是放心了。”
山風吹過,掀起幾分涼意,澹臺氏父女立於一株巨衫木下,沒有什麼外人。
所以澹臺明朗沒什麼顧忌,只欣慰的笑笑,便替著澹臺月理了下散亂的鬢髮。
因為洛景的關係,以及澹臺月寧死不願‘受制於人’,澹臺明朗權衡之下,只能背棄了‘洞冥山’這一顆大樹。
一年多來,父女的關係倒是緩和了不少,於是聽到眼前的中年劍修這般沮喪,澹臺月不禁秀眉蹙起:
“父親,你怎能這般自暴自棄?”
“那洞冥山大真人,也不過就是‘天人合一’而已,當年的‘斬孽刀主’都能把他殺到孤家寡人的程度,宋無缺青出於藍,則更能做到。”
“不過是靈契而已,一定能夠找到解決辦法的,你看現在快兩年了,不還是風平浪靜麼?”
“說不定,‘龍虎意散,金丹碎裂’,不過只是虛妄之言罷了,畢竟,也沒見過哪個簽訂靈契的能有膽子背叛,不是麼?”
“父親,要論這個來講,您還是古往今來第一人呢。”
說到最後,為了寬慰父親,她還開了個不大不小的玩笑。
但澹臺明朗自家人知道自家事。
提起此事,想起‘神魂’與‘金丹’之上的那一層陰霾,他就自知此事非同小可,但在澹臺月面前,總不好細說,於是只能按捺心中憂愁,撇開話題,便狀似無意的提起:
“不說這個了。”
“倒是你,一年多前,宋無缺那小子口口聲聲說要與你結為道侶,你的態度倒也堅決,可怎麼把為父忽悠之後,便沒有後續了?”
他冷哼了一聲:
“莫不成,是故意聯合起來,誆騙為父的不成?”
“若是你把‘洞冥金鐵’,還有整個‘澹臺家’,再加上為父未來的一條命都賭上,卻連個名分都沒有混上,那未免也太不值了!”
澹臺月本來笑意吟吟,一臉輕鬆的表情,聽到澹臺明朗說到這裡,眼神恍惚了下,忽然想起了過去一年多里,洛景對她說過的話,於是不由沉默了起來。
過了半晌,她才輕輕道:
“這個我二人自有成算,但父親,你就放心便是。”
“我之前就說過,澹臺家,賭不輸。”
“再不濟”
“還有我呢。”
其實澹臺明朗不知道的是。
洛景一年多前,在走出那個桃花小院時,就與澹臺月私下裡見過,並且攤牌過冰山一角。
他用著無比嚴肅的語氣,說出過這麼一番話:
‘澹臺姐,我願與你結為道侶,但因為某些‘不能說’的緣由,我可能陪不了你多久,便要離去。’
“在這個過程裡,我也有可能還未離去,便葬身在了‘驅除仙孽,復人衣冠’的大業之中,但不管是哪一條,或許之後想要再見,就需要幾百年、上千年,甚至再也沒有見面的機會了。”
‘有些話,正因為你我到了這個時候,所以我也不想瞞你。’
‘這些言語皆是發自肺腑,你若同意與我結為道侶便要考慮清楚。’
洛景說過,他不想欺騙未來的道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