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感官是要稍加放縱的。但在我們深入沉思時,它們就該遵命返回,這是男主人或女主人(即靈魂)在取悅貴賓(受人愛戴的神明)時,作為一個僕人應盡的本分。只要經過訓練,任何人都能達到這個目標;聖女大德蘭以優美的語言把它說了出來:
你會立即感覺自己的感官振作起來。它們彷彿返回蜂巢的蜜蜂,把自己關在巢內開始產蜜;這會自行發生,無須努力和關注……意志一聲令下,它們即刻返回,反應速度越來越快。最後,在許多次這類練習之後,上帝會將它們指派到絕對服從和凝神靜思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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捨己從人
佛陀曾說 『被自我戰勝的人,其痛苦如野草般蔓延。』只有放棄自我,捨己從人,才能找到自己真正想要的東西——心靈的平和、穩定的交往、愛。
我的祖母是一位了不起的女性。我們的家庭屬於一個延綿了數百年的母系傳統家庭,在那個大家庭中(一百多口人),老奶奶肩負著沉重的責任。她喜歡在日出前起床,那時候,熱帶的陽光還遠未變得毒辣。我不記得她為自己做過什麼,但她總是整天都在工作。她自立、無畏,在危機面前像柱子一般巋然屹立——甚至是在家人身故,莊稼歉收時。無論是敬拜還是工作,她都是每一個人的楷模。
但奶奶也知道怎麼玩。她有時會忘記年齡,參加孩子們的遊戲——還不單是女孩子們的遊戲;她和男孩子們盡情地打球、捉人,還常能佔到上風。到了每年的某個節日,她都喜歡站在我們用竹子和棕櫚在後院搭起的鞦韆上,然後挑出最壯的男孩,叫他“儘量往高處推”,然後,她就沿著巨大的圓弧高高蕩起,兩邊的木頭因為拉扯而吱嘎作響,女人們看得倒吸冷氣,我們這些男孩子則仰望著她。
奶奶有個大秘訣:她知道怎麼以人為先。就算費神考慮自己的需要,那也是在大家都已經被照顧好了之後。我特別記得那些孩子們看重的小事。上學的日子裡,她總是為我準備特別午餐(都是我最喜歡的菜),而我也總是一路奔跑回家,回到她的身邊。她見了總說:“馬拉巴爾海岸特快來嘍!”她還會在我吃飯時陪在我身邊,儘管那不是她自己的午飯時間。村子裡的一個牧師管她叫“大媽媽”——我猜是因為她把我們哺育得都很健康吧。
有一陣子,我不知得了什麼病,家鄉的大夫給我開了一年的無鹽食譜。三百六十五天不能吃鹽!這刑罰真是難以言表。這是一個熱帶國家,差不多每道菜都要放鹽……一起上學的朋友都說:“我看你還是跳河好了!”
醫生下令的第二天,我拉長了一張臉去吃早飯。“這有什麼用呢?”我低頭凝視著我的盤子說道。一桌人都向我投來同情的目光。但他們又有什麼辦法呢?大家都覺得無能為力。
但奶奶不是。她一邊給我上菜一邊悄聲說道:“我也要吃一年沒有鹽的菜。”結果,這成了我吃過的最好的一頓早餐。
我剛才說奶奶有個大秘訣,但這並不代表她隱藏了什麼。可悲的是,多數人不想知道這個——我看主要是因為他們沒能看見它所帶來的快樂和自由的感覺。
一天,我帶著滿腹心事從學校回家:我頭一次看見了一個得象皮病的孩子。那是一種可怕的疾病,那個小男孩的雙腿腫得厲害。他走路相當費力,我們的遊戲自然是無法參加的。我跟祖母說到了他,“奶奶,得了象皮病不能玩一定很難受吧。”
她的臉上充滿同情。她說:“是的,他幹什麼都會很難。”接著又說,“但是腿部感染象皮病的人只有百萬分之一。倒是還有種可怕的病,如果不隨時提防,就有可能感染每一個人。”
“是什麼病啊,奶奶?”
“是自我的象皮病。”
這些年來,我越是思索這句話,越是能覺出它的洞徹。她是在說,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