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當沒聽到慕容韜的話,彎腰把白氏的手從被子裡拿出,“我還是先給夫人把脈吧。”
慕容韜也不心急,女兒都上門了,說明還是關心他們的,其他的就不急於一時。
南奚不管他怎麼想的,認真給白氏把脈。
脈弦沉澀,若有若無,肝氣鬱結。
確實是鬱結於心的病症。
“我想給夫人施針,不知侯爺可否同意?”南奚問。
“當然可以。”慕容韜哪兒有不同意的。
他知道,若是夫人醒著,定然也是會同意的。
“可需要我做什麼?”他問。
南奚看著還在沉睡的白氏,突然有些不忍心把她叫醒。
“那侯爺幫我把夫人的衣服解開吧。”
“好。”
慕容韜的動作很輕,看得出來,他不是第一次這般照顧白氏。
南奚早就聽過坊間的傳聞,說是伯安侯夫婦是難得的恩愛,一生未曾爭吵,甚至府內連個通房和侍妾都沒有。
伯安侯從始至終只有白氏一人,做到了真正的一生一世一雙人。
在南奚給白氏施針的時候,慕容韜也始終守在一旁,手握錦帕,時不時為白氏擦掉額頭和鬢角浮出的薄汗。
很快,白氏悠悠轉醒。
在看到南奚的那一剎那,她輕聲道:“侯爺,我又夢到南南了。”
慕容韜坐到床邊,把白氏扶起來,“夫人,不是做夢,是南南知道你病了,特意來看你了。”
他略帶祈求地看向南奚,希望她不要否認。
南奚沒有開口。
以醫者的角度,若是這樣可以幫助病人好轉,她並無所謂。
慕容韜繼續道:“夫人,南南幫你施針了,現在你的臉色好多了。”
白氏彷彿瞬間有了精神頭,朝著南奚伸手。
南奚猶豫片刻,把手遞過去。
白氏連忙握住她,嘴角輕笑,這一刻才真的確定這不是夢。
“南南不要擔心,我沒事,就是前些日子太累了,休息休息就好。”
儘管生病可以讓她與女兒相見,可她還是捨不得南奚擔心。
然而作為醫者角度,南奚就覺得白氏這話是病人慣有的逞強。
她很認真地說道:“是病是累瞞不了大夫,我重新給你寫張方子,只要按時服藥,你很快就會痊癒的。”
白氏握著她的手不肯放,“你,要走了嗎?”
她撐著身體坐起來,聲音卑微:“留下吃頓飯吧。”
“我……”
南奚的話還沒等說完,就被慕容韜打斷了。
“留下吧,就當是感謝你來幫我夫人看病。”
“好吧。”南奚點點頭。
她做事向來喜歡隨心而為,她不得不承認,從看到白氏氣若游絲地躺在床上那一刻,她的心軟了。
見她答應,慕容韜和白氏都笑了。
白氏的身上也彷彿有了力氣,竟是能自己下床了。
開飯之前,她始終握著南奚的手,不停地說著話。
“府衙裡的差事辛苦嗎?”
“不辛苦。”
“王爺對你如何?”
“挺好的。”
白氏放心了,又問了一些閒話家常的話,從始至終沒提過讓南奚認祖歸宗,以及從伯安侯府出嫁的事兒。
“侯爺,攝政王來了。”下人匆匆來報。
慕容韜和白氏連忙起身,隨後看向南奚。
南奚無奈嘆氣。
自從那日之後,大反派就一直不放心她,生怕別人惦記她的手槍,會對她不利,無論走到哪兒都要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