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出發,君若也沒跟星圖棋磨合好。本想跟祀文討要去不夜巔的輿圖,祀文卻告知她不必擔心,有人會隨她一道去。
君若過慣了有上頓沒下頓的日子,性子本就淡,聽祀文這麼說,就把心放到肚子裡。
世間萬事萬物自有緣法,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才是正道。
出發那日,星君殿門口站立倆人,最左側的是個圓臉少年,因為那日他的話讓君若差點下不來臺,所以她特意跟祀文打聽了一番,是雨師。
雨師與風伯兩人形影不離,想來,身側那個清瘦的男子便是風伯。
“君若星君,我此行要負責引祈願燈入暗川,正好與你同行。”雨師做了個揖,姿勢倒是規整。
風伯也握著摺扇作揖。
君若瞭然,祈願燈需入水,雨師掌水,自然少不了他。
君若在天佑國時也曾跟南星一道放過祈願燈,不過別人放的是雕琢過的蓮花燈,她放的則是用藤條編的小船。
蓮花燈帶著世人的心願順流而去,可憐她的藤條小船被蓮花燈一撞,裡頭的蠟燭翻了,引燃了藤條。
南星急得直掉淚,那上面寫的是:君若和南星健康順遂。
君若卻拍著手叫好:“南星你瞧,我們的最亮,肯定會被神明瞧見,實現我們的願望。”
南星睜大眼睛去瞧,每一盞蓮花燈仿若銀河中的星子,但沒有哪一盞比她們的亮。
君若想到了南星,不知他過得可好,想來,扶桑和一眾鮫人必會好好照料,等不夜巔事了,她得去尋南星。
“雨師、風伯,此行有勞了。”君若也行了一禮,她初來乍到,禮數一定要周到。
“可巧,趕上了。”溫泉潤過的嗓音,是墨淵。
君若拿白眼去瞪他,還沒開口,雨師就先詢問:“淵君也要去?”
“我與君若一見如故,再見......”墨淵停頓了一下,“再見更覺投緣,與她一道也可幫襯一二。”
雨師聽到“一見如故,再見......”時,眸子都亮了起來。
前些日子淘的話本子還在他胸前揣著,裡頭的書生對小姐說的是:一見如故,再見傾心。
近日裡,墨淵牽著君若逛穹蒼宮的事也傳得繪聲繪色,莫不是......
君若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見鬼的一見如故,他明明見面就坑她,誰知道後面憋著什麼壞呢!
正琢磨著怎麼婉拒,卻瞧見墨淵朝她做了個揖,標標準準。
這一彎腰,腰間綴著的龜甲就露了出來。
君若眼前一亮,回了一禮,問道:“淵君隨身攜帶著龜甲,莫不是會占卜問卦?”
墨淵將龜甲解下來,放在掌心細細摩挲:“略懂一二。”
“怪不得我與墨淵你一見如故,我們都精於此道,志同而道合者,良師益友也,我們可以時常切磋。”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君若最懂審時度勢,這一回連稱呼都由淵君改為墨淵。
雨師捂著胸口的話本子,直朝風伯遞眼色,快看快看,一見如故,再見傾心!
“啪”風伯展開扇子,“啪”扇子落在雨師臉上。
雨師也不惱,撇撇嘴就轉頭跟君若搭話:“星君可知,穹蒼界有兩處終年不見陽光,這不夜巔便是其一。”
君若有些好奇:“這名字倒是有趣,明明終年不見陽光,卻取‘不夜’二字。”
“非也非也。”雨師要的就是這個話頭,君若接了他的話茬,這話匣子一開就收不回來。
一路上,雨師便將不夜巔的老底抖落得乾乾淨淨。
不夜巔原名永夜巔,在穹蒼界最高的山巔之上,因處於陰陽交匯之處,遂終年黑夜,不見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