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走上前去檢視,她握著洛粉的手,關切地詢問:“洛粉姑娘,你的手沒事吧?”
“不礙事,掃了公子們的雅興了。”洛粉越過面前的君若去看司沐,瞧見他將一水晶碟的葡萄放在了君若的案几上,也由此拉開了些與玉奴兒的距離,這才放下心來。
玉奴兒也不惱,坐直了身體,眸光流轉。
幾乎在握住洛粉手的那一刻,君若就察覺到了異樣。洛粉的身上有淡淡的異香,尤其以袖間最濃。
洛粉的手指上戴著義甲,並沒有傷口,反倒是左手小拇指上有一個薄薄的繭子。
君若來來回回撫著洛粉的手,讚歎道:“洛粉姑娘這手,天生是練琴的。”
“公子謬讚了。”洛粉不動聲色地抽回自己的手,心裡頭卻在腹誹,這人看著清秀,沒想到是個色鬼。
君若又去牽洛粉的手,正好握在她的繭子上,不著痕跡地壓了壓:“洛粉姑娘自謙了,聽聞中元節那日,盡歡少尊主流連,這才誤了時辰,不知是這曲兒醉人還是姑娘醉人。”
拒了一次,便不好拒第二次,洛粉只得任由君若握著她的手。
洛粉回答道:“公子莫要笑話,少尊主只聽了半曲,便有侍從來催,怎會誤時辰?”
君若挑眉,看來這盡歡確實有些問題。
君若略略抬高洛粉的手,狀似要去親她的手。
洛粉連忙抽回手:“公子,奴家還是清倌兒。”話是對君若說的,眼睛卻望著司沐。
君若坐在地上,勾著條腿,一手搭在腿上,看那紈絝的模樣和盡歡有得一拼。她拉長音調:“洛粉誤會了,我只是喜歡你身上的味兒。”她連姑娘也不叫了,拉長的音調裡盡是調戲。
“丫鬟尋常燻的香,公子喜歡就好。”說話間,洛粉又幽怨地望著司沐,好似好人家的女兒正被惡霸調戲,央求她的英雄救她於水火。
“可惜了,還以為是洛粉你的體香呢!”君若一臉惋惜,正想著怎麼找個由頭把丫鬟叫過來時,門外傳來了紛雜的腳步聲。
門被大力推開,盡歡大步跨了進來,拉著洛粉的手將她藏在身後:“誰敢動我的人!”
盡歡的表情惡狠狠的,頗有幾分衝冠一怒為紅顏的架勢。
一丫鬟打扮的女子緊跟進來:“媽媽饒命,少尊主一定要進來。”
玉奴兒瞪了那丫鬟一眼:“滾一邊去。”連忙起身打圓場,“少尊主別動氣,這些貴客都是我的朋友,我讓洛粉來的。”
“媽媽不必為他們開脫,要不是兄長不小心說漏嘴,我都不知道。”盡歡怒目瞧著君若四人。
君若無語,別人不知道她是女的,盡歡總知道吧,有什麼可擔心的?匆匆趕來,怕不是為了洛粉,而是怕她說漏嘴。
異香更濃了,君若奇怪地環顧四周,發現那丫鬟正小步小步往裡挪。
入芝蘭之室,久而不聞其香。除了剛開始時聞著濃,後來就覺得異香淡得幾乎要聞不出來。但這丫鬟經過時卻更濃了,莫不是這丫鬟身上也有異?
君若偷偷注意那丫鬟,發現她小碎步挪到香几旁,只見她右手拿琉璃蓋,左手撥動香灰,等香篆滅了,才重新蓋上琉璃蓋。
丫鬟往回挪時,君若卻一把拽住她的手,來來回回地撫摸,還舉到鼻尖聞了聞,一臉陶醉:“洛粉姑娘誠不欺我,這小丫鬟也香得很呢。”
沒人注意一個二十多歲且長相平庸的丫鬟,直到君若出聲,眾人才注意到那丫鬟不知何時跑到了君若身邊。
“忍冬,回來。”洛粉瞪了眼忍冬,心裡對君若更是厭惡,這人怎麼不挑的?對她的丫鬟也能動手動腳。
忍冬幾步就跑回了洛粉身邊,一臉害怕地望著君若,那模樣像是把她與街頭強搶民女的紈絝劃了等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