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下了床。
左邊側殿的門開著,司沐和風伯坐在雕花木椅上,瞧見君若來了,司沐多斟了一杯茶。
君若一屁股坐上木椅,開口第一句就是:“墨淵什麼情況?”
“不是很清楚,好像是族中發生什麼事,他摳了眼珠飛昇的。”風伯畢竟不是雨師,他知道的並不多。
司沐將茶盞推到君若身前。
君若沉思,下意識地接過茶盞抿了一口。
墨淵說把眼珠挖給了一個勇敢的小子,是捨己為人飛昇的?挖個眼珠就能飛昇?背後是不是還有別的故事?
還有墨淵的族人,他們對他的態度也很奇怪,聖山洞穴裡的人們毫不掩飾對他的憎恨,而生活在山谷平原裡的人們表面上看似恭敬,實際上卻也憎惡他。
不對,山谷平原裡的人不是憎惡。君若細細地回憶剛才那些人的眼神,是鄙夷。
君若很確定,聖山洞穴的人憎恨墨淵,而山谷平原的人鄙夷墨淵,這是為什麼?
思索間,木門傳來輕叩聲。
君若背對著門,一回頭就看到門口站著墨淵,他換了套衣服。
君若輕哼了一聲,拿起面前的茶,不喝,數著杯中的茶葉,一副眼不見為淨的模樣。
“君若。”墨淵走到君若右手邊坐下。
“哼。”君若輕哼,把腦袋往左擰。
“君若。”墨淵扯了扯君若的袖子。
“哼。”君若輕哼,把袖擺抽了回來。
“星~君~”墨淵拖長了調子,喊得黏黏糊糊的。
也不知道這是從哪個女仙侍身上學來的,君若的雞皮疙瘩全豎了起來。
君若白了墨淵一眼:“解釋下你們滇淵特有的歡迎方式吧。”
“我正是來自首的。”墨淵拿過君若手裡的茶碗,正欲先潤潤喉。
茶碗卻一下子炸開,茶水淌了他一衣襟,袖擺上也難以倖免,幾片綠油油的茶葉沾在衣襟上。
墨淵輕笑:“戰神的茶不好喝啊。”
司沐靠在椅背上,手中轉動著茶盞,沒有回答,也算是預設了。
坐君若的身邊,炸!扯她的衣袖,炸!用那種調子喊她,炸!還想喝她的茶,炸!
司沐想炸的不是茶盞,是墨淵。
墨淵使了個除塵訣,自己斟了一杯茶,潤了潤喉嚨,開了口:“上回講到父親迫於族人的壓力,迎回了長老和那600雙眼珠,他的本意是好的,但是這也埋下了禍根。
第一個矛盾很快就出現了,這眼珠要怎麼分配?父親按照各族支的人數,按照比例分發給各位族長。
但是族中有親疏,族長也沒辦法做到一碗水端平,那時候因為分配不均出了很多事。
分配完後,又出現了殺人搶眼珠的事情。後來父親就將眼珠登記造冊,便於管理。
父親去世後,我繼承了父親的眼珠。但那時的滇淵已經烏煙瘴氣,為了眼珠,兒子殺死了父親;為了眼珠,弟弟殺死了兄長;為了眼珠,旁系滅了嫡系......”
墨淵蹙著眉,往日裡一樁樁血案浮現在眼前。墨淵嘆了口氣:“我決定從根子上解決,所以頒佈了法令,眼珠隨死者亡,不得繼承。”
聽到這裡,其餘三人都蹙起了眉,倒不是質疑這個法令,而是這個法令損害了一大幫人的利益,這很難推行下去。
果然,接下來墨淵說的話證實了他們的猜測。
“幾個旁系糾結勢力,煽動輿論,他們打著重新分配眼珠的旗號,吸引了很多人加入他們,也包括我的親人。
他們其實沒有錯,他們只是想要不畏懼光。我不願意傷人,一直想要和平解決爭端。但是那些支援我的人一個一個倒下,他們的眼睛都被叛軍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