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歡拭去盈眶的熱淚,說:“我也有錯,如果我早些稟報父親,可能就不會到如今這個局面。”
眾人沉默,不知該怎麼說。
這世界上,若全是非彼即此、非黑即白、非好即壞,就會變得很簡單。只可惜,彼與此,黑與白,好與壞之間往往存在一大片模糊的中間地帶。
就好比冬儀公主和朔光。你說她們錯了嗎?錯了的,不夜巔之亂傷亡慘重,那些人何其無辜。
可是她們是徹頭徹尾的壞人嗎?不是的,她們一開始是受害者,是可憐人!
盡歡也沒等大家的評判,第一次敞開心扉說出了自己的故事。
“父親好古箏,他在宮中養了一班樂師,全是擅彈古箏的,這些樂師有一個共同的名字——儀兒,我的母親便是其中一個儀兒。
其實我對我的母親沒什麼印象。
父親將我當成男兒養在膝下,她有一回給我換了女裝,父親知道後發了很大的火。我當著父親的面把銀鎖扔進了湖裡,保證再也不會穿女裝,只是自那之後我再也沒見過母親。
她是個尋常人,有一天,父親說她死了,65歲壽終正寢。我就把她的遺物搬到了密室裡。”
雨師聽到這兒,一張臉都綠了,盡歡密室裡藏的是她母親的遺物?他......他......他究竟做了什麼?
這比挖人老孃的墳還離譜,怪不得盡歡那麼生氣,那一掌他不該躲的,應該乖乖受著,衝上去接著,再給自己補上一掌。
盡歡說,她其實到現在都對自己的性別很模糊,因為在她還不辨性別時,她就是個男子。
玖夜很忙,又沒有別的孩子,所以盡歡的童年幾乎沒有玩伴,只有表哥——朔光。所幸朔光對她是極好的!
朔光忘記了他是怎麼出禁地的,但盡歡記得。
那日,盡歡點燃了長明燭,由朔光拿著。她覺得那煙的氣味有些異樣,一回頭,朔光突然死死掐住了她的喉嚨。
盡歡覺得呼吸不過來,她想要以靈力攻擊朔光,但卻捨不得下手。
她不知道朔光究竟怎麼了,為什麼要這樣,她只是流著淚,使勁全身力氣用喑啞的聲音一遍遍喊:“朔、光、哥、哥......”
可惜,全都破碎在喉嚨口。
盡歡覺得腦袋裡昏昏沉沉的,就在她以為自己快要死去時,有個侍衛趕到,打暈了朔光,救下了她。
父親詢問她:“你們在禁地裡發生了什麼?”
可能是因為被扼住喉嚨,吸入的煙少,盡歡都記得,但她怕連累朔光,只說:“不記得了,我好像掐了自己,朔光哥哥讓我放手。”
那是第一次,她對父親說謊。但朔光還是被罰跪了三日。此後,盡歡身邊就多了個如影隨形的侍衛,朔光也開始對她冷淡了。
盡歡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她以為是自己說錯了話,朔光哥哥生她的氣了。
盡歡還是如之前一般纏著朔光,她發現朔光其實還是待她好的,只是一到人前便裝得冷漠罷了。
直到那一次,朔光從洛粉房中出來之後,便開始有意無意地避開她。她故意挑了沒人時去尋他,他也是如此冷淡。
盡歡這才意識到不對勁。
盡歡不知道朔光為何突然疏遠自己,她見朔光一直往不夜城跑,便只能往洛粉身上猜。
盡歡見著了洛粉,洛粉只能算是中上之姿吧,但她在洛粉身上聞到了異香,這讓她回憶起禁地中的長明燭。
盡歡命侍衛潛入禁地,發現長明燭少了許多,她猜測是朔光拿走的,卻不知他拿了做什麼。
跟蹤朔光的次數多了,盡歡就發現了不對勁,朔光找的是洛粉的丫鬟——忍冬。
盡歡日日去尋洛粉,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