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三人回到聖宮,守衛計程車兵正在交頭接耳,見到君若三人都閉上了嘴,但眼神卻明顯流露出不善。
君若思忖著應當是發生了什麼事,想去找墨淵將最新發現同他說,卻看到赤輪殿下的臺階上跪著一人,正是圭鏡。
圭鏡跪伏在地上,衝著赤輪殿磕頭,臺階上留下一攤紅色的血跡,那顏色與上面紅色的臺階如出一轍。
君若的眸子驀地一滯,莫非......這赤輪殿的臺階便是用血染的?
這太驚世駭俗了,畢竟誰都不會往那處想。
上頭傳來腳步聲,墨淵走了出來。
圭鏡揚聲道:“淵君,墨泠是你從小一起長大的親人啊!她只是一時鬼迷了心竅,求淵君看在她主動認錯的態度上饒恕她,切莫斷了情分啊!”
聖宮位於整個滇淵的正中心,赤輪殿是主殿,初一十五會有人在此佈道祈禱,所以主殿用的是郭公磚。
郭公磚的磚心中空,易形成共鳴,有擴音之效。是以,圭鏡剛剛說的話,一字不差地傳了出去。
君若嗤笑了一聲,圭鏡真是好算計。如果不是看穿了他的真實用意,換了誰都覺得他在為自己心愛的人求情。
但若是細細解讀,不難聽出話裡的惡意。他說墨泠一時鬼迷心竅、主動認錯,那便是將罪名牢牢地安在了墨泠頭上。他提到親人情分,言下之意就是若墨淵不嚴懲墨泠,那就是顧念親情徇私枉法。
他這是要墨泠死啊!
圭鏡究竟為何那麼恨墨泠?
君若倚著牆嘲諷:“誒喲,圭鏡大人,這餘毒清完了嗎就來求情啊?幸虧我是知道你與墨泠情比金堅的,換了個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是怕她死得不夠快呢。”
圭鏡沒料到君若會直接拆穿他,面上青一陣白一陣的,冷聲回道:“圭鏡一腔真心,願替墨泠贖罪。”
“滾。”墨淵冷冷地開口。
圭鏡又“咚咚咚”磕了幾個頭,踉蹌著爬了起來。經過君若身邊時,君若側身,剛好攔住他的去路。
“圭鏡大人,你身上的香有點甜哩。”君若對著圭鏡笑,說出的話露骨得緊。
圭鏡顯然知道君若不可能是在調戲他,而是敲打他。圭鏡沒說話,側身走了過去。
君若卻不想輕易放過他,她幽幽開口:“還未曾謝過你的薰香呢。”
圭鏡恍若未聞,一步一步地走下臺階。
不遠處的天際,陽光刺破了烏雲,道道金光將烏雲紮成了篩子,陽光從四面八方洩了出來,這一幕,完完整整地落在圭鏡眸中,他勾起唇角,但眸子卻更冷了。
圭鏡走後,君若將近日發生的事情梳理了一遍,說給墨淵聽:“墨淵,我懷疑,自從我們進了滇淵之後,就是一個連環局。
你一進滇淵,就在洞窟被辱,圭鏡表面上尊敬你,但實則給了你一個下馬威。我們都可以看出你在滇淵的處境。
無論是為你修建聖宮,還是他跪拜你的石像,不過都是圭鏡演的一場戲。”
“他不是這樣的人。”墨淵的嗓音很冷,也是第一次,他直接反駁君若。
君若看了墨淵一眼,沒有跟墨淵爭論圭鏡是怎麼樣的一個人,繼續說自己的想法。
“我們的房間是圭鏡安排的,他可以在我的床上動手腳。我也確認過了,我房間的薰香中並沒有加半邊蓮,你應該比我清楚,藥醫一脈的香粉中都會加半邊蓮,只有毒醫一脈因為常年跟蛇打交道,所以不會加。
你好好回憶一下,圭鏡身上的味道,是不是偶爾會發甜。我懷疑,圭鏡特意在我們面前暗示他和墨泠的關係,隨後,他調包了墨泠的薰香,因為他知道,如果他不調換,那天晚上,蛇就不會出現,那接下來的戲就沒法唱了。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