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路過一處,狂風大作,飛沙走石。
視線完全被漫天的黃沙遮蔽,幾人只得迫降於一處山坳。
君若吃了一嘴的沙,她“呸呸”吐著。
司沐遞過來一壺水,君若漱完口才問:“這是哪裡呀?怎麼風沙那麼大?”
祀文皺眉望著昏黃的天際,答道:“此處臨近無疆。”
“無疆?”君若覺得有些熟悉,思緒迴轉,“雨師不就去了無疆嗎?”
祀文點了點頭:“無疆每年五月起沙,為期一月。這一回,不知因何緣故又起了沙,君帝這才派了雨師前往探查。”
此時已近九月,確實有些反常,瞧這漫天黃沙,也不知雨師此行可順利。
君若又問:“雨師回穹蒼宮覆命了嗎?”
祀文搖了搖頭:“在我啟程去滇淵前都未曾回來。”
風伯放心不下,作揖道:“我去尋雨師,你們先回宮覆命吧。”
“也好,有勞風伯了。”祀文作揖還禮。
不久,風歇沙停,但天空還是灰濛濛一片。
幾人就在山坳前分別,風伯往西北方去了。君若望著他的背影,有些擔心:“他一個人行嗎?”
“如果擔心,我陪你一同去找他。”司沐回答。
君若搖了搖頭,南星還在穹蒼宮等她,她答應過南星,會盡快趕回去的,她不想南星失望。
回程又少了一人,三人往東南方疾行。
約莫行了有半炷香的功夫,風漸小,天空也顯現出灰濛濛的藍,應當是快遠離無疆地界了。
祀文腰間銀芒乍現,右手在虛空一招,一個雕刻著梅花的羅盤虛浮於掌心。
羅盤極速地旋轉著,等銀芒散去,指標指向西北方。
幾人望向西北方,卻被漫天的黃沙遮住視線。
君若詢問:“祀文,怎麼了?”
祀文緊蹙著眉答道:“此乃乾坤羅庚,地盤亮,乾卦指西北六煞,天盤動,坤卦現消水絕命。”
君若聽得一頭霧水,問:“什麼意思?”
祀文回答說:“地盤立向,六煞屬水,天盤消水,絕命乃絕殺位。簡而言之,天盤和地盤都指向西北方,屬水之人,絕殺。”
君若一怔,雨師屬水,而無疆就在西北方。
君若不敢再猶豫,對祀文說:“祀文,這一趟要勞煩你一人回去覆命了。”
祀文作揖:“絕殺位難破,星君與戰神保重。”
與祀文告別後,君若和司沐兩人往西北方疾行,這一路,竟詭異地再沒遇上風沙。
不多時,兩人就來到一處石碑前,石碑上刻著“無疆”二字。
石碑後有一結界,但此刻結界破了個洞,風從中凜凜而來,不時有黃沙打著卷兒,漫漫而出。
到了此地,兩人才知這異常的由來。應當是結界破了,這才導致九月飛沙。
只是這結界,好端端地怎麼會破呢?
君若不敢耽擱時間,沒有多想就往前走了一步。
司沐揚起大氅,將君若拉入懷中,擁著她踏入結界。
君若躲在大氅中,臉頰幾乎貼著司沐的胸膛,耳邊是他的心跳聲,有些急,如雷。君若低下頭,只能看到兩人的靴子,堅定地向著同一個方向前行。
穹蒼宮內,南星正在研讀古籍,桌案旁的星局棋上銀光流動。他心有所感,轉頭看去,一個“悲”字亮起又消弭。
一踏入無疆地界,恍若換了天地,狂風大作,漫天的黃沙遮雲蔽日,周遭昏天黑地,生機斷絕。
司沐察覺到君若的心跳變快,將君若擁得更緊了些:“別怕,有我在。”
君若輕輕“嗯”了一聲,她其實不怕,只是耳邊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