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若幾人也走到在山巔上,身旁就是神女像。有風自山崖下吹來,獵獵又颯颯。
君若伸手去觸風:“你們說這裡為什麼會囚禁數千萬的生魂?”
風伯搖了搖頭:“她沒說,她說她是罪人,讓我破壞下面的祭壇,放歸這些生魂。”
風聲嗚咽,恍若那數以萬計被囚的生魂在哭喊,在禱告。
君若飛身而下:“我要救他們。”
不是我想,是我要!
君若剛準備動作,雨師卻制止了她:“等一下,我認得這個祭壇,這好像是轉生陣。”
“什麼是轉生陣?”君若有些詫異。
雨師回答說:“轉生陣由一座主陣,兩座子陣組成。陣眼在主陣上,這樣兩座子陣中的生氣會源源不斷地輸送到主陣,以子陣所有生靈為代價,求陣眼之人轉生復活。”
雨師仰頭望向崖頂上的神女像,說:“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裡是主陣,石像壓陣,神女廟就是陣眼。”
君若驚撥出聲:“你的意思是有人獻祭了數以千萬人的生命,將他們的生魂永生永世困於陣法中,只為換一人轉生復活?”
雨師點了點頭,凝重地說:“應該就是這樣。”
風伯回憶起神女的面容,這才理解她為什麼說她是罪人了!恐怕無疆的覆滅,這被生生世世囚禁的生魂,都因她而起。
這其中又有怎麼樣的故事?時光的洪流滾滾向前,世人皆如浮萍草芥,背後的故事只能被掩埋,再難以追溯。
“轉生陣?”君嶼下意識地複述了一遍,像是想起了什麼,說,“往西和往東都有一個子陣。”
幾人沉默下來,分工合作,搗毀祭臺。
巨石一座座倒下,祭臺沉了下去,神女像上的石塊一寸寸剝落,化成點點齏粉,消散在空中,好似又一場漫漫的飛雪。
與此同時,神女廟轟然傾倒,砸起一地的塵煙。
司沐一直都未開口,見到兩具骸骨化為齏粉,他開口說:“會不會是設陣之人沒有成功,心灰意冷之下,自己也鑽入棺墓中?”
司沐的話讓眾人一怔。
君嶼死死地盯著司沐,因為他也是這麼想的。如果有一日,君若死去,他會拉全穹蒼陪葬,然後與君若一起去死。司沐呢?他是不是也是這麼想的?
“快看!”雨師驚撥出聲。
只見無疆的每寸土地上都升起了一團團乳白色的光球,陽光穿透光球,每個光球都代表了一個人。
小小的光球中折射出七彩的虹芒,一個人從生到死又重新演繹了一遍,這是他們的一生。
“啪嗒。”眼睫上一涼,君若不可抑制地眨了眨眼睛,有什麼蜿蜒流過面頰,像是一滴淚。
君若有些詫異,她茫然地抬起頭,只見有雨珠從九天而下大,是無疆久別的雨。
君嶼突然便動了,一朵彼岸花懸浮於掌心,花瓣顫抖著,緩緩伸展開,如同一團燃燒的火焰,花蕊像觸手一般伸展,環繞著淡淡的紅霧。
紅霧像是自有靈識,朝君若襲來。紅霧所到之處,便有淡淡的花香襲來,君若一時不察,吸入了霧氣。
君若腦子混沌了一瞬,清明過來時,她下意識地環顧四周。
此刻,她正坐在彼岸花叢中。
“君若?”一道男聲響起,君若回過頭,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是君嶼。
君若歪頭對著他笑:“小君嶼,你怎麼才來呀?”
眼前一道白光閃過,等君若回過神來時,哪裡還有什麼彼岸花,她又回到了無疆。
司沐站在君若的身前,手中的長劍流洩著寒光,剛剛的白光應該就是這個,是司沐將她帶了回來。
君若知道剛剛的那一幕是君嶼搞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