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有侍衛來報,鮫皇邀約共遊花園。
靳川哀嚎不已,君堯卻笑意盈盈說要陪他一道,靳川自然欣然同意。
花園裡多珊瑚,姿態各異,像開了一簇簇、一叢叢的瑰麗的花,又有海藻襯著,游魚在其中翩躚起舞,水母的磷光將之妝點如星河。
星河中央,漣漪指尖落了只水母,閃著湛藍的熒光,恍若內裡便是一片完整的海。
君堯與靳川並肩同行,到了近前,漣漪有片刻地詫異,但她收得極好,以手虛點前方的珊瑚椅:“又見面了,少族長請坐。”目光卻落在君堯身上。
靳川本就是硬著頭皮來的,又見眼前人換了副樣貌,並未多注意她的那句又見面了,便坐下了。
漣漪一怔,抬眸望向仍站著的君堯,一時間心中紛雜,他不是少族長?
君堯唇邊噙著抹笑意,垂眸望著漣漪,問道:“少族長可以坐,不知我這穹蒼宮宮主能不能坐?”
都這會兒了,漣漪哪能不明白,她瞪了君堯一眼,沒理他,反倒問靳川:“不知少族長休息得如何?”
君堯熱臉貼了冷屁股,不覺得什麼,反而覺得有趣,他兀自坐上珊瑚椅。
靳川見漣漪無視君堯,便解釋起來:“極好,阿堯之前便提過要來北淢瞧瞧,此番得鮫皇相邀,正好同行。”
“哦?竟不知宮主對我北淢如此嚮往。”漣漪扭頭去看君堯,像是才注意到他。
不知何時,君堯坐近了些,衣襬垂在地上,壓著漣漪的裙襬。
君堯點了點頭,言笑晏晏:“阿川說得極是,我苦於一直未收到鮫皇的邀請,這不,託了阿川的福。”
漣漪看著這人的笑顏,心裡頭卻一肚子火,索性不看他,端詳著掌中的水母悠閒地遊動,狀若無意地問:“不知我這北淢裡有什麼如此吸引宮主?”
“唯有一物。”君堯豎起拇指,卻不明說,賣起了關子。
恍若獵戶挖好了陷阱,設下了誘餌,悠閒地靠在樹旁,就等著獵物陷落。
“哦?”漣漪唇邊漾起一抹淺笑,將落在君堯身上的目光抽了回來,落在靳川身上,“那阿川呢?可對我北淢嚮往?”
靳川沒想到自己突然被點到名,相較於君堯,靳川本就寡言一些,此時此刻,像極了被夫子抽查到的木訥少年,忙答道:“嚮往的、嚮往的。”
漣漪掩唇輕笑:“阿川真可愛!”又像是想到什麼,問道,“甫一見你,便覺得一見如故,喚你阿川,不介意吧?”
靳川滿腦子都回放著那句“阿川真可愛”,早已停止了思考,只應和著:“不介意、不介意。”
“那便好,那阿川以後喚我漪兒便是。”漣漪笑道。
“嗯好的、好的。”靳川不可謂不惶恐,按照之前打探到的訊息,是鮫族長老逼迫漣漪選婿,請了好些個青年才俊,都被漣漪晾了幾日後打發回去了,而今,不知怎麼的就發展成如今這模樣了。
一旁的夫諸撫額,堂堂一方戰神,怎麼就來來回回幾個字往外蹦?學舌的鸚鵡都比他強。
“阿川”漣漪剛開口,只覺得放在腿上的手背上一熱,她的心跳就落了半拍。
周邊的水紋詭異地扭曲了一瞬,游魚躲進了珊瑚群裡。
漣漪垂眸一瞥,自己的手正落在君堯的掌心,她瞧不見自己的手,只能看到兩人交疊的手背,但她能清晰地感受到那灼熱的溫度。
漣漪動了動,被牢牢攥住。
靳川聽漣漪喊他,又不說話,心中詫異,問她:“怎麼了?”
夫諸的畫外音適時響起:“怎麼了?偷摸牽手呢,你說怎麼了?”
君若掩唇偷笑,另一隻手被司沐牽著,他湊近些,貼著她的耳朵:“我比他強,我光明正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