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雲佑趕到承香寺北堂附近的時候,他已經找不到雲久了。他看到了那些雲久留下的記號,可怎麼都沒找到本人。
這個結果也在他的意料之中,一路上,他已經聽夠了雲久盜取乾影天燈的傳聞,想必他如今一定在東躲西藏,逃避各方追殺。
這個訊息肯定不是掌門放出去的,可知道這件事的人又著實很少,除了掌門的兩個兄弟外,也就是那天被捲進這件事的幾個弟子了。雲渡和雲瀾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十分了解他們的秉性,而蒼容和蒼赦師叔涉及到自身安危,更不會亂說。但西院那邊……可就不好說了。
他開始後悔下山前為什麼不先抓住雲祥問個清楚,那小孩自己應該不會擅作主張,可他好歹也是雲摯明面上的搭檔,總不見得對他的動向一無所知吧……
但現在想什麼都沒用了,當下最重要的就是找到雲久。一方面急於知道他是否平安;另一方面也需要確認大師兄是不是和他在一起。
上回來的時候看到的那個村莊早已變了樣子,很多破屋都經過了修繕,已經能住人了。來的人和去的人一茬又一茬,把這些屋子當做了客棧。
雲佑選中了雲久上次盤踞過的破屋子,因為那裡有云久留下的最後記號。他的思考方式和判斷邏輯與雲久相似,當然也明白雲久為何會選擇這個地方。這間屋子的位置很奇妙,依然處於村莊之內,卻緊靠進山的小路。
現在村裡人來人往,任何一間屋子有人出入都不會引起注意,所以只要注意避開認得自己面孔的人,就能成功扮演一個小門派的普通弟子。這種時候,若是住在洞裡或躲在山裡,一旦弄出些風吹草動就會引來盤問,反而是光明正大地住在村裡更為隱蔽。而它挨著山路的特殊位置又能讓人瞬間脫逃,只要一進山,再想找人可就難了!
在村裡他還能聽到來自四面八方的訊息,雖然關於乾影天燈的流言五花八門,一會兒說增進內力,一會兒說加強肉身,但對於雲久的說法倒是出奇的一致,都在罵他是大逆不道的惡賊。甚至還有人說,現在和雲久交手要多帶點人,因為他在乾影天燈的加持下功力與日俱增,已經在江湖上無人出其左右了!
雲佑一邊覺著好笑,一邊又在擔心雲久。每個人都帶足人手去圍剿他,他總會有逃不過的一天。
雲久一直沒有現身,也就沒在雲佑眼前出現雲久與別人相鬥的場面。可有趣的是,聚集在村裡的江湖人之間倒是先打了起來。
他經常跳到樹上看他們的紛爭。很多時候,打鬥都是從一場口角開始的。或許是對乾影天燈的理解不同,或許是聽到的“惡賊”下落有爭議,反正總是先吵一場,吵到後來就會打起來。
這天又有個人在那裡說:“有本事先和我打一場!如果連我都贏不了,那以你的本事也不可能擒住神力加持的惡賊!”
“打就打!反正以你那賊性,就算拿到了天燈也不會歸還,肯定自己獨吞了!到時候還是要打贏你替天行道!”
這種場景雲佑幾乎每天都能看到,起先也沒那麼在意,就是在樹上看個熱鬧。可這一天,卻發生了意外。被挑釁的那個人大約是沒想到他的對手竟這般不濟,連一個回身突刺都躲閃不過,他在一個反擊中沒能及時收手,就這樣一劍貫穿了對方的胸膛。
死的人是鯤鵬派掌門的小兒子,而肇事者是個小門派的首徒。那個小門派總共只有幾十人,立派不過三十年,剛剛傳到第二代。
鯤鵬派當然要上門討說法,非讓那個小門派把人當面處決不可。但那個首徒是全門派的希望,是這個小門派開宗以來第一次遇到的練武奇才,也是未來掌門的首選,自是不肯輕易交出。而且,就道理而言,是鯤鵬派的小兒子先挑事的,也有一定的責任。
就這樣,在雙方爭吵了兩天後,矛盾激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