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鎮裡走回營地還是有些路程的,回到營地已是半夜。他本以為所有人都睡了,可剛走到江邊,就看到雲渡筆直地站在那裡,望著來路的方向。
“你去哪兒了!”雲渡一看到他就吼了起來。
這次雲瀾沒有跟他較勁,知道自己離開得太久了,是有些過分。他老老實實地低頭認錯:“對不起,去鎮上喝酒了,雲佑師兄的計劃讓我有些不安,就……就去放鬆了一下。”
“你什麼時候有酒癮了?用喝酒來放鬆?”
“沒有酒癮!就是這裡人多,我想一個人靜一下。”
這傢伙什麼時候需要自己靜一下了?他向來是喜歡熱鬧的。雲渡正要說出口,山琰卻從遠處跑了過來,原來還有人沒睡。
山琰說他太興奮了,睡不著。可雲渡和雲瀾卻都惴惴不安,一點也沒有大計劃前的熱情。
不過山琰還是謝過了他們:“之前在武林大會遇見你們的時候,雲瀾師兄答應我一有機會就拉上我做任務,現在也算是兌現了。雲慧師兄說,是雲渡和雲瀾師兄舉薦我的。”
自己什麼時候舉薦過他了?雲瀾莫名其妙。但山琰還是一副很感激的樣子,雲瀾意識到自己算是賣給了他一個人情。晉升半年後,他們也終於作為正式弟子,能提攜學徒了。
山琰和他們打過招呼後就回營帳了,也不知道他這回能不能睡得著。
“雲慧呢?他怎麼亂編排我們?我要找他算賬!”雲瀾氣沖沖地跑去雲慧的營帳。
“大半夜的你鬧什麼!雲慧只是好心幫我們拉攏學徒。”雲渡跟在他後面不住地勸他。
“你總是不分青紅皂白地幫他說話!”雲瀾停下了腳步,卻轉身和雲渡吵了起來。
正在他們爭吵之際,雲慧掀開帳子走了出來:“你們在說我嗎?”
他衣冠齊整,並不像已經睡下的樣子。雲渡一把將雲瀾拉到身後,說:“沒有,我們只是在說學徒的事。”
雲慧像往常一樣細聲細氣地說:“我都聽見了,沒關係的,我可以解釋。之所以會對山琰那麼說,只是做個順水人情罷了。山琰對這個任務很起勁,而其他年紀小的學徒又不敢跟他爭,最終肯定是要落到他頭上的。既然如此,那我就順口這麼一說,告訴他你們倆其實也很推薦他,讓他對你們多點感激,有什麼不好的?”
“什麼叫沒人跟他爭?你這麼說了才更堅定他爭奪這個任務的決心。那些雲字輩的學徒起碼是他的師兄吧,也不敢爭?”
“那幾個還沒結印的雲字輩……在你們離開期間,都已經有了新身份。武功最好的那個被任命為了導師,是最好的結果了。還有其他的……有兩個做了兵器的修護師傅,一個做了侍從,還有一個下山了。”
至此,就再也沒有云字輩的學徒了,往後學徒中,只有山字輩的了。
雲渡和雲瀾都有些感慨,全都沉默了。過了許久,雲渡還是出聲感謝了雲慧,多虧他在這種時候還想到了這些。
其實雲慧的考量在乾影山上也算不得稀奇,這些學徒誰都不知道誰最終會結印,誰會落選,在他們還是學徒期間就賣點人情,說不定以後會用得著。
不過雲瀾也知道,雲慧之所以這麼做,大機率也不是幫他,而是幫雲渡。雲渡向來不擅長主動示好,這種事情平日裡就做得太少,所以雲慧是在幫他加碼。
第二天清晨,雲渡依然抱著某種期待,希望雲佑能及時勒馬,中止這套做法。但云佑看起來比前幾天更堅定了,開始放出訊息說乾影天燈已經找回,為了驗證迴歸天燈的真假,打算在這裡就地給學徒進行結印嘗試。
這個訊息早晚也會傳到乾影山上,雲佑知道他必須趕在在掌門和長老們有所行動前,完成演示性結印。
來不及等訊息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