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飛羽過後,雲摯依然頑強地站在那裡,不知是不是燈座的效力已經過去了,此前的傷痛開始席捲全身。
但云摯依然笑了起來:“姐姐,你還是來救我了,終究還是捨不得我死吧?”
雲塵用和剛才一樣的運步剎那間就逼近了雲摯,用力掐住了他的脖子:“要不是感念那個死爹的養育之恩,我早就將你碎屍萬段了!”
雲摯掰著她的手,艱難地說:“姐姐,你只會說狠話,其實根本下不了手。”
“你再多說一個字,我就真的下手了!”說著雲塵加重了手上的力道,讓他知道自己並不是在嚇唬他。
“既……既然這樣,那……我們就……就一起死吧。”
雲摯已經翻起了白眼,可一隻手卻伸進衣服裡取出了一個火摺子,迅速掰斷。
“不好,他身上也有炸藥!”
雲瀾從後方直接看到了衣角露出的炸藥邊角。難怪今天他身上掛了味道這麼重的香囊,他還想著和磐山派的粗漢子相談需要這麼打扮嗎!而此刻,他終於明白了他的用意,這些貼身設定的炸藥是他的最後一道保命符,萬一真的被磐山派的強硬力量所壓制,他還能挾持一下他們。
可現在,他打算把保命符當成催命符來用了。不知是敗局已定的絕望,還是被掌門的殺心所觸動,總之這一刻他是真的不想活了。
火摺子裡的火苗在強風的吹拂下瞬間竄出,眼看著就要點著腰間的炸藥了。雲塵掐著他脖子的手與他點火的手在同一邊,來不及收回後再阻止,而另一隻手畢竟在另一邊,也來不及拿住他。
但是雲摯忘記了,還有一個人此時也得到了神力的加持,雲渡緊握著剛才雲佑拋過來的燈座,片刻不敢離手。
此刻他的出劍就和雲佑一樣,動作比意識要快,在他自己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手裡的劍已經揮出了。只見銀光一閃,雲摯點火的那隻手自手腕處齊齊斬斷,跌落在地上,火摺子也隨之滾落到了一邊。
雲塵也驚呆了,下意識地鬆開了卡著脖子的手。雲摯立馬爆發出一陣慘呼,隨後緊按著手腕的斷口放聲尖叫。
雲塵想伸手去拉他,可他卻連連往後退去。在不穩當的腳步下,他無意間踩中一塊碎石,腳一滑,就朝著瀑布下方倒栽下去。
底下的潭水馬上紅了一片,雲塵丟下驚魂未定的雲渡,自己用輕功飛身下崖,去追尋雲摯的蹤跡。
雲佑的輕功沒她那麼好,但利用突出的岩石借力幾把,也能勉強下得去。
下面的水潭連線著溪流,地勢有個明顯的上下落差,因而水流很急。雲佑潛到水裡找了一段,並無蹤跡。
雲塵望著溪流的前方淡淡地說:“別找了,無論生死都找不到了。若是他有命逃脫,希望他今後好自為之。若是他死了,遺體應該也被這激流衝去了遠方……”
回到乾影山後,雲渡依舊神思不定,有時候愣愣地看著渡空,又有時只是一個人呆坐著。
雲瀾在邊上好話歹話都說盡了,作用也不大。此時魏勳也不在,他回磐山派覆命去了,因此沒有人能散開雲渡的注意力,只能看著他自己跟自己較勁,一直糾結於斬斷雲摯手腕的那一劍。
“雲渡,當時的情況也沒辦法,掌門都沒有更好的選擇,更何況你。”
“雲渡,你不揮那一劍,掌門和他就會被炸死,那樣更糟。”
“雲渡,那人或許沒死呢,你看蒼容師叔不也活下來了嗎?”
對了,蒼容師叔!雲瀾抓住了救命稻草!那混賬先炸斷了蒼容師叔的胳膊,他是個惡人!帶雲渡去探望師叔的話,嚴重的傷勢應該能提醒他雲摯做下了怎樣的錯事,也能抵消一些他的負罪感。
“回來以後我們還沒去看過蒼容師叔,也不知道他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