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哪有這樣的道理?我沒看見便罷了,要我看見了只做不知?”
她越發覺得可笑,“是我想的太好,狗屁的秩序!若善惡有報,因果輪迴,怎麼殺害我爹孃的兇手至今仍逍遙法外?”
蘇冉說不出話來,挪到她身邊,慢慢地扶著她靠在自己肩上。
委屈憤恨在這一刻湧上心頭,葉臻吸了吸鼻子,紅了眼眶,“袁老爹來求我為他女兒做主……他是走投無路了,聽說我之前幫過好幾個被錯判的人,才找上門來。可我也不過就是仗著有點身份地位,才能使喚的動人罷了。天下冤屈那麼多,我哪管的過來。這次是還能託趙九爺的關係,下次呢?我終究不可能為了別人那麼豁的出去。”
蘇冉撫著她的脊背,五味雜陳。她們都是年輕的姑娘,對這個世界充滿著熱忱。誰不憧憬一個自由平等公正的盛世?可那至多不過是他們在歸來山莊構建出的假象罷了。從小遭逢家門鉅變,混跡江湖接觸三教九流的她們比任何同齡的甚至年長的人看得明白,這世間充斥著離亂與不公。終究還是學會了妥協,認輸。若是自身難保,何談伸出援手?
可到底還是有些慶幸的,仇恨與權衡不曾涼了她們的少年熱血。少時葉相與夫人教誨的“護”,她們從不曾忘卻。只不過從前是守護自己的親人和家,如今親人和家沒有了,就要守著國和天下。
即便是有身份暴露的危險,她們還是願意義無反顧地伸張正義,竭盡所能孤獨艱難地對抗著那些抱成一團官官相護的世家大族。
蘇冉柔聲說道:“葉子,我們盡了力,無需愧疚。我也曉得難,但我支援你。終有一天,我們必能為葉家昭雪,也能看到天下太平。”
“謝謝你,阿冉。”葉臻感受到肩膀上的溫度,心下感動,慢慢地收斂了情緒,說道,“世道不公,才說明我們有許多要做的事。放任自流、獨善其身的事,我幹不出來。我要真成了那樣的人,即便是沉冤昭雪,大仇得報,將來也無顏面見父母親人。”
她這時全然冷靜下來,一掃之前的脆弱,目光也變得鋒銳。她望著窗外的陽光,一瞬間彷彿又回到了孩堤時代。
唯願世間自由與公正。
爹,娘,女兒定會繼承你們的遺志。那些仗勢欺人的,一個也別想跑。
袁老爹的事至此算是告一段落,葉臻卻仍是緊鎖著眉。當同齡人尚在父母膝下無憂無慮時,她已經擔起了太多事。
她畢竟也算是江州黑白兩道有名的人,對那日通濟碼頭大火的內幕略知一二。聯想到近日知本堂的變故,她不免猜測是有人要對陳家下手。
暴亡了一位管事的少爺,收下了十幾間鋪子,劫走貨物殺人放火,黑吃黑麼?好狠的手段!
寒軒在通濟碼頭也是頗有勢力的,二月又恰有貨物要出港,東西就堆放在碼頭倉庫裡,有專人看守。那日大火後,葉臻早便派了人去檢視。葉臻問蘇冉道:“通濟碼頭出事,查清楚怎麼回事了麼?我們可有損失?”
“放心吧,我們的人都沒事,貨也好好的。”蘇冉站起身來,從高櫃的抽屜裡取出一本小冊子,拿來給葉臻看,“那幫人不知是什麼來路,直衝著陳家的船去的。他們劫了幾十箱走私的軍械,殺了看守的所有人,還把剩下的船連貨一起一把火燒了。這上面寫的是我們事後查明的箱子裡的東西。”
蘇冉做事素來細緻妥帖。葉臻見冊子上整整齊齊寫著手銃、菸草、刀劍等物以及詳細的數量,臉色便沉了下去,道:“果真是這樣見不得人的生意。好大的手筆。”
“怕是黑吃黑。”蘇冉擰眉說道,“可惜官府擺明了睜眼瞎,那麼大的事,硬是給當門派鬥爭給壓下去了。”
“陸鼎元那個老滑頭最是精明,哪裡願意他治下出現這種要殺頭的事情。說不定他還感謝這些人幫他暗